沿着山路徑直向上走,視野略顯開闊,溪水嘩啦流過,直墜下方。
目的地是一個小小的營帳,附近有一堆剛熄滅不久的篝火。
褚黎還沒來得及和尤承則說上一句話,尤承則不知何時以及放下手中的劍,出了營帳。
她正準備跟着出去,末了又瞧見柳淮昭背着那位受傷的新人走了過來。
這人白衣裳沾滿了泥土與鮮血,些許結痂在腦後,處理起來必然十分棘手。
看着柳淮昭将人扶上床,褚黎喊出緬因貓,讓他治療新人。
緬因貓的治療效果奏效的很快,不出幾分鐘,這人後腦勺驚駭的傷口已經痊愈,臉上也逐漸生出紅潤。
好半晌,褚黎才看向柳淮昭,問道:“淮昭哥,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聽聞這話,柳淮昭眉宇緊皺,緩緩看向褚黎,神色複雜。
那雙稍厚的唇邊蠕動,想說什麼,又化作了一聲歎息:“卯時我和承則去找史三,史三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靈寵比較厲害,我們甚至沒有費過多的口舌就來到了這兒。”
“但苦惱的是,等我們抵達下面那個瀑布時,史三說要先帶靈寵們進去,要我們在外等候。”柳淮昭輕歎了口氣,頭也無奈地搖了搖,“承則起初不答應,他擔心靈寵們受傷,但是事已至此,我們沒有什麼别的辦法,我隻能勸說承則暫時按照史三的做。”
“後來,我們無意間知道了山上埋伏的手下,趁着為首的沒有防備,暗殺了他們,準備以這種方式進入他們内部。但我們怎麼也沒想到的是,你會過來。”末了,他又補充道,“也好,我們正發愁怎麼解決掉這些手下,還好你過來了,也算是運氣不錯。對了,阿月怎麼樣了?”
“淮昭哥放心吧,我讓火烈鳥貼身保護她們娘倆兒了。”褚黎安撫道,又想起了什麼,繼續問道,“淮昭哥,現在他們真正的手下已經被我解決了,那我們怎麼進去?”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們已經打探清楚了。”
史三每日的時間都耗在瀑布後的洞裡,隻有晚上才會抽幾個手下進洞,說是要讓他們感受感受這場計劃帶來的快感。
而恰好,其中的幾名,尤承則和柳淮昭誤打誤撞冒充了。
“今晚?”褚黎喃喃道,“我和你們一起去。”
“我也是!”
褚黎話剛說完,眼下便多出來一抹白色。她定了定神,視線循聲瞧去,剛剛還倒在床上滿身是血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
此刻他早已痊愈,下了床,眉宇堅定,似乎要是否決,他就得和褚黎等人拼命。
“我叫陳子路,特地來這兒遊玩的,怎麼也沒想到會出這種事情……”陳子路介紹着自己,殊爾臉上有多了幾分陰霾,“我的小兔和小鴨雖然不是什麼超強戰鬥力的靈寵,但好歹也是陪伴我左右的親人,我能感受到現在它們的痛苦,我有責任且必須和你們一起!”
堅定的聲音傳開,悄然叩擊褚黎的心間,泛起層層漣漪,細微間,褚黎暗暗握緊了雙拳。
“這……”柳淮昭有些為難,他看了一眼褚黎,情緒複雜。
下一瞬,室外傳來尤承則的聲音:“可以,但我有條件。”
營帳被掀開來,褚黎下意識地看向來人,正準備說話呢,正巧發現尤承則那雙深邃的眸子投以過來一道難以描述的視線,冷冷地,沒有任何溫度。
褚黎心間一滞。
男人剛給靈寵們喂完水,徐徐走入,停頓在褚黎的身側。
“什麼條件我都答應,隻要能救我的靈寵!”陳子路斬釘截鐵地回應。
這聲倒是令冷着臉的尤承則挑了挑眉,他睨了對方一眼,悠悠開口:“一路上都得聽我的,絕對服從,不得盲目行動。”
說完,那張嚴肅又鄭重地臉微微一側,剛好迎上褚黎的視線,繼而補充:“你也是。”
褚黎扯了扯唇角,莫名虛心了起來。
她算是明白為什麼剛剛一直找機會和尤承則說完,他卻理都不理自己了。
敢情還在生她自作主張來到這兒的氣。
俗話說男人都大度的話其實都是唬人的,她看尤承則就是個執拗小鬼,什麼規則條件,無非就是想要說給她聽,讓她好好反省自己。
可她也是擔心他們,站在她的角度,能有什麼錯?
算了,不計較。
能進去就好,至于尤承則,等回去再哄吧……
“哦。”
褚黎想清楚,立刻換上一副乖巧模樣,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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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席卷,月亮泛起冷光,傾灑至湍急小溪,似如流動銀河。
褚黎和陳子路已經換上了手下的蒙面服,跟着尤承則一路往下。
彼時,山下的瀑布早已停歇,洞内的大門打開,褚黎放眼望去,一條又深又長的道路彎彎繞繞直入裡側,周圍的道路被點滿了火把,風輕吹而過,烈火搖曳,影子随之而動。
“跟上。”
壓低後微沉的聲音響起在褚黎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