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黎隻覺手上多了一道力,垂眸,尤承則那雙被黑色布料纏滿的手,正抓着自己的手腕,牽引着往洞内走。
剛踏入,大門立刻關閉,沉悶的聲音響徹在整個洞内,久久不能散去。
褚黎心間不由一緊,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
“不要分神。”尤承則放低了聲音,濃厚的眉宇擠成一團,眸中倒映着褚黎的臉,“靠我内側走。”
褚黎愣了會兒,随後點了點頭。
這條小路無人把守,幽靜又綿長。
衆人都沒有開口說話,洞内隻有急促的呼吸聲,一緻的步伐聲以及時而刮過耳側的風聲。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就在褚黎懷疑他們是否中了圈套時,陳子路忽地輕吟了一聲。
他扶着旁邊的牆,另外一隻手正緊抓着自己的胸口,滿頭大汗。
褚黎看過去時便是這樣的場景。
她蓦然一驚,下意識地往前去救人,尤承則攔住了她。
她分外不解,就見柳淮昭上前,立刻扶住了人搖晃的身子,壓低聲音急迫地問道:“你怎麼樣?”
“好疼……好疼。”陳子路虛弱又痛苦地發出聲音。
褚黎更急了,正想着要讓兩隻治愈系的靈寵幫幫忙,陳子路又開了口:“它們倆好痛苦……在求救……快點!有危險……”
陳子路說完,便暈厥了過去,阖眼的那一瞬間,他的手還下意識地往前抓,似乎是瞧見了什麼怖人的畫面。
柳淮昭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殊爾又回頭,看向褚黎和尤承則:“前方道路危險重重,我可能也幫不上什麼忙,就在這兒看着陳子路吧。你們倆一定要小心。”
褚黎其實還有話要說,沒開口,身側的尤承則已經輕聲應了下來,牽起褚黎頭也不回地往前進。
“我得救他……”褚黎蹙眉,出聲說道。
“他受的不是外傷,得解決根源。”尤承則看了她一眼,末了,又補充說,“别忘了,進來得聽我的。”
褚黎:……
你牛,你神氣!
她憤恨地瞪了他一眼,不再說話,沉默地趕路。
半晌,盡頭處,有些刺眼的火光投射至牆壁,襯得極為發亮。
褚黎揉了揉眼睛,确認這并非是一場幻覺後,眼前一亮,連步伐都快了些許。
兩人快靠近時,忽然便聽到了一道大笑聲。
褚黎呼吸急促,不由抓緊了尤承則的手,而後沿着牆壁探頭瞧去。
蓦然間,冰意侵襲全身。
洞内面積巨大,洞壁上被鑿出來一個又一個方形口,每一列都有一個手下守着。順着視線瞧去,能夠看到每個方形口内,都有兩隻靈寵在進行交.//配。
更有甚者,最中央的那一個巨大的籠子,禁锢着一隻巨大的獅子。獅子乃森林之王,本因意氣風發,此刻卻趴在地上,被同樣關在籠子中的各類物種欺壓,發洩……
罪魁禍首史三和陶荷,發出肆意猖狂之笑,他們人人手中抓着幾隻剛出生的靈寵,毫不客氣地往另外一隻籠子裡一扔。
目睹此狀的褚黎,頓覺怒不可遏,趨近爆發,她狠狠攥着自己的手掌心,目眦盡裂。
“褚黎,冷靜。”
伴随着尤承則安撫聲而來的,還有一陣指尖相觸的溫意。
她呆滞地回過頭,烈火之中,尤承則的眸子發着亮。瞧見瞳孔中的自己,褚黎才驚覺自己眼角竟不由流出了淚水。
愛護動物這麼多年,她其實從未見到過今天這樣的場景。耗盡手段将這些靈寵關押在此,被迫讓靈寵接受不能接受的交流,目的顯然易見。
她心疼那些本應該和主人享受的靈寵,也心疼這群靈寵日日被圈禁于此,承受日複一日的折磨。
想着,她止不住地發顫。
下一瞬,她突然落入了一個有力的懷抱之中。
刹那,她的身後察覺到極為規律地撫摸,鼻尖傳來熟悉的清香,耳側響起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在這短暫的幾秒間,誰也沒有開口說話,褚黎卻感受到了獨屬于尤承則獨有的安慰。
褚黎下意識地摟緊了男人的腰肢。
蓦然間,她聽見他道:“這會要聽話,待在這兒,等我的回來。”
說完,他從中抽離,溫熱散去,隻剩下一個堅定的背影。
絲毫不容褚黎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