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劇本圍讀結束,當晚制片那邊組了個局,邀請他們一起聚餐。
白雨星原本打算圍讀結束就直接回去的,但是計劃有變,也隻能發消息給趙醫生,說自己晚點回。
聚餐地點選在一家私密性很高的私房菜,包廂很大,菜品也很豐富。
但這種形式的聚餐其實沒多少人吃菜,都是應酬喝酒的。
不過白雨星渾然不覺,看着邊上的人推杯交盞,他也隻是默默地啃着眼前那盤白灼蝦。
這盤蝦沒有加多餘的調料,保留了蝦肉原本的鮮嫩口感,是餐桌上他為數不多喜歡的菜了。
其他的菜,要麼味道很重,要麼口感很奇怪,他都不太喜歡,都不如貓罐頭好吃。
很挑食。
陸庭陽看白雨星嘗了一口苦瓜後扁着嘴放下筷子,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看什麼呢?”陶筝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也注意到白雨星。
她笑着說:“這小孩兒還真是一股清流,我也是受夠了這種聚餐,大家都戴着假面具,都不能敞開了好好吃一頓。”
陸庭陽點頭,表示贊同。
陶筝又說:“我怎麼覺得你對雨星的關注度有點過高了些?你以前可沒這麼關注過其他新人演員。”
陸庭陽手一頓,随即說:“你的錯覺。”
在兩人談話的時候,陸庭陽注意到,有投資商笑吟吟地端着酒,走到白雨星身邊,正說着什麼。
白雨星先是擺了擺手,然後那人又說了幾句,他就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因為喝得太快,還被嗆了下。
陸庭陽原本下意識想攔一下,但又意識到自己沒有什麼攔酒的立場,而且白雨星是新人演員,原本就是這一桌咖位最小的,要是特立獨行,指不定日後會被怎麼穿小鞋。
他觀察了一下,發現白雨星神色如常,應該不是不能喝的樣子,便沒有多留意了。
白雨星盯着眼前的盤子發呆,他覺得自己現在很奇怪,眼前的盤子一會兒變成兩個,一會兒變成三個。
他再眨眨眼,眼前還是一個盤子。
喉嚨還是有些辣,頭也很暈,不舒服。
他記得趙醫生之前說過,貓不能喝酒,就算變成人形也要少喝。
但是剛剛那個人說了好多,他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絕,而且看到大家都在喝,怕被發現異常,所以還是喝了。
喝了才發現,趙醫生說的是真的,貓真的不能喝酒。
他感覺自己像是吃了某種毒蘑菇,暈暈乎乎的,連身旁的人和他說什麼都不知道。
他似乎連時間的流逝都感覺不到了,一擡頭才發現,聚餐好像結束了,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陸庭陽臨走時才發現白雨星的異常,人都差不多走光了,還在座位上發呆。
他原本不想管,但又沒法把人獨自丢在包廂裡,于是還是過去問了一下,“白雨星,你助理呢?”
白雨星緩慢地擡起頭看他,耳尖和眼角都透着紅,眼睛裡滿是霧氣,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我沒有助理。”
陸庭陽皺了皺眉,這公司怎麼回事,就算是新人演員,但都要進組了,好歹也配個助理吧。
“那有誰接你回去嗎?”
白雨星慢慢反應過來,扶着桌子想要站起來,“我……我搭地鐵回去。”
但腳是軟的,像是踩在棉花上面一樣,剛站起來就歪着身子要倒下去。
陸庭陽一把将人扶住,忍不住說道:“酒量不行,那就别喝酒,醉成這樣,一個人在外面很危險。”
白雨星看向他,抿了抿唇,眼尾泛紅,“又兇我。”聲音委屈又可憐。
陸庭陽說:“我沒有。”
“就有,一直都很兇。”
陸庭陽反思了一下,自己這幾天确實對他沒什麼好臉色,但這不是因為他是自己的私生嗎?誰會對私生有好臉色?
現在就該把人扔這裡,但對上那雙下一秒仿佛就要哭出來的眼睛,陸庭陽還是不忍心。
“别鬧了,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去。”
原本他是想直接打個車的,但是人已經醉成這樣,總歸是不安全。
白雨星暈乎乎地報了個地名。
陸庭陽搜了下,倒是不遠,但是……
“你家住寵物醫院?”
白雨星認真地點了點頭。
陸庭陽想了想,這小孩兒父母過世了,或許借住在哪個開寵物醫院的親戚家,倒也說得過去。
他也喝了酒,于是讓助理開車,他和白雨星坐在後座。
但小醉鬼不太老實,好不容易給人扣上安全帶,又掙紮了起來。
陸庭陽把人按住,“别動,要做什麼?”
白雨星雙手捂住頭頂,“耳朵……”完蛋了,貓耳朵好像要冒出來了。
陸庭陽沒和醉鬼一般見識,把他的手挪了個位置,“耳朵在這裡。”
白雨星暈暈乎乎地看向車窗倒影,還好,控制住了,貓耳朵沒露出來。
見人安靜下來,陸庭陽松了口氣,還好,不算太鬧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