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庭陽看人一下子跑遠，有些疑惑，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恰好看到陶筝過來，陸庭陽問了一聲，“這小孩兒誰啊？”

陶筝看到了剛剛那一幕，于是笑着說:“雨星的助理啊，剛剛還過來和我打了招呼，我和他聊了一會兒，很活潑一小孩兒。他剛剛沒和你說嗎？”

陸庭陽說:“他打了個招呼就跑了，什麼都沒說。”

陶筝揶揄道:“估計是陸老師很兇的名聲已經傳出去了，吓得人都不敢和你講話了。”

陸庭陽不置可否，隻是皺了皺眉，“這助理看着年紀也太小了，白雨星是哪個公司的，怎麼招這麼小的助理？”

陶筝說:“是妙缈傳媒的，那家公司還挺有個性的，簽約的藝人也不多。”

“妙缈傳媒？沒怎麼聽過。”

“你不關注這些自然不知道，這家公司确實也挺低調的，不怎麼活躍。不過我說個人你就知道了，曲商雲，就是這家公司的。”

陸庭陽說:“曲商雲我知道，不過我沒和他合作過，不太了解。”

陶筝說:“上部戲我就是和他合作的，他助理年紀看着也不大。”

陸庭陽沒再發表意見，但心裡已經把這個公司定義為草台班子。

曲商雲他雖然沒有合作過，但也聽說過這人風評不太好，誰的面子也不給，公司居然也沒有公關，仿佛就默認了這個傳言。

陶筝見他沒說話，又問他:“上午不是沒你的戲嘛，來這麼早？”

陸庭陽反問:“你今天不是也沒安排？”

陶筝說:“我剛好沒事，來看看這小孩兒第一場戲怎麼樣。”

陸庭陽說:“我也一樣。”

他還是不太放心，想親眼看看白雨星演得怎麼樣。他之前和白雨星說過，如果演技不行，他會和導演申請換人，這話不假。

但到底是為了看演技，還是其他什麼，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白雨星這邊已經做好了造型，看着鏡子裡妖氣十足的自己，就差把“我是妖怪”寫在臉上了。

白雨星莫名有點心虛，雖然現代社會，妖怪隻要遵紀守法，已經不會被道士抓起來了，但是身為一隻純正的貓妖，他還是很怕暴露身份。

而現在這個造型，跟把貓耳和尾巴露出來也沒差了，妖怪扮演妖怪，怎麼想都很奇怪。

他有些不安，“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化妝師信心滿滿地說:“放心，保證好看，一定很上鏡。”

白雨星解釋說:“我的意思是會不會太像妖了……”

化妝師笑道:“本來就是妖呀，所以我在造型上加了很多奇異元素。你是指太誇張了嗎？放心，這段戲的造型是誇張一點，劇情需要，後面小幻妖加入主角團之後，造型就不會這麼妖異了。”

白雨星稍微放心了一些。

因為攝影棚的布景還有一些細節沒有處理好，所以白雨星打算先找個地方休息，邊琢磨待會兒怎麼演。

結果剛出化妝間，一擡頭，他就看見了不遠處的陸庭陽和陶筝。

陶筝見他看過來，朝他揮了揮手。

白雨星隻好過去和他們打了個招呼。

陶筝一臉驚豔，“雨星，你這個造型真好看，跟我之前看原著想象出來的小幻妖簡直一模一樣。”

白雨星小聲道謝。

他偷偷看了眼陸庭陽，發現陸庭陽沒有看自己，也沒有要和自己交流的意思，有點失望，果然陸庭陽還是不喜歡他。

陸庭陽知道白雨星在看着自己，但他還是垂下眼，沒有和人對視。

他剛剛第一眼就注意到白雨星的造型了，白衣紅腰帶，身上挂着一串很長的紅鈴铛，走一步就會叮當響。

白色長發一直垂到腰間，耳朵尖尖的，額上畫了複雜的符文，異色雙瞳像是深淵，看一眼就會陷進去。

就好像……聊齋裡吸人精氣的妖精。

陸庭陽調整了下呼吸，克制着自己不和人對視。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陸庭陽不得不認清現實，他似乎真的被這個人蠱惑了。

送白雨星回去的那天晚上，他還能借口說是因為酒醉，因為意外。但是此時此刻，時隔那麼多天，他依舊沒法從那雙眼睛中抽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