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庭陽已經習慣了白雨星直呼他大名,聞言也沒說什麼,隻是讓他去洗手吃飯。
暖融融的燈光下,二人在餐桌邊安靜和諧地一起吃飯。
陸庭陽忽然覺得很不真實,不久前他還極其厭惡這個小私生,眼下卻主動邀請對方來自己家吃飯,他現在也沒明白自己在想什麼。
他觀察着對方,發現白雨星吃飯的時候很安靜很乖,小口小口的,吃得很專注。
不過就是有點挑食,最愛吃的是那道蝦,番茄牛肉也隻吃牛肉不吃番茄,西蘭花更是碰都沒碰。
他看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說道:“西蘭花沒毒,也能吃,還是你對西蘭花過敏?”
白雨星輕輕“哦”了一聲,“不過敏。”但還是沒碰那道西蘭花。
陸庭陽平時是很有邊界感的,自然不會去管别人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
但是,他看到白雨星挑食的樣子就是不太舒服,明明整個人已經纖瘦得快比紙薄了,臉色平時也很蒼白,身體這麼差,傷口還沒好呢,還挑食。
陸庭陽沒忍住,還是用公筷夾了兩朵西蘭花放到白雨星碗裡,“嘗嘗。”
白雨星臉色瞬間就蔫兒下來,不高興地抿了抿唇,不想吃。
陸庭陽說:“你嘗嘗,要是真不喜歡就算了。”
白雨星不太想吃,他隻喜歡吃肉,小貓都是要吃肉的。不過他現在是人類的身體,趙醫生說過變成人形的時候不能挑食,要葷素搭配才能營養均衡,不然會不健康,容易生病。
而且他是在陸庭陽家裡吃飯,陸庭陽辛辛苦苦給他做了飯,還好心給他夾菜,要是不吃的話,就太不禮貌了。
白雨星沒有吃過西蘭花,于是夾了碗裡那朵稍小的西蘭花,先放在鼻尖仔細聞了聞,沒有聞到奇怪的味道,于是又試探咬了一小口,眼神逐漸亮了起來,又咬了稍大的一口。
陸庭陽全程觀察着他,見人警惕成這樣,不由失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吃毒藥。不過見人喜歡吃,他也稍微松了口氣,至少菜沒白做。
吃完晚飯,白雨星主動請纓要洗碗,陸庭陽看了眼他的手,“省省吧,把碗放進洗碗機就行。”
白雨星圍着洗碗機觀察了一會兒,有些驚訝。
因為在寵物醫院,大家大部分時候都是貓形,所以基本上都是吃貓罐頭或者貓糧,用不着洗碗。
偶爾趙醫生會給他們做人類的食物,這種時候就是他們輪流洗碗了,所以白雨星還沒見過洗碗機。
陸庭陽把人從洗碗機前拎走,給了他一盒酸奶,讓他坐沙發上喝。
陸庭陽問他怎麼回去,要不要讓司機送他。
白雨星搖了搖頭,“程澄會來接我的。”
陸庭陽有些懷疑,“他有駕照嗎?”怎麼看都像未成年。
白雨星肯定地說:“有的,程澄前段時間剛拿了駕照。”
見人這麼肯定,陸庭陽也沒再懷疑。
他打開電視,兩個人窩在沙發看電視,還真有那麼點歲月靜好的意思。
陸庭陽随手調了個台,發現白雨星并沒把注意力放在電視上,而是在專心地喝着酸奶。
怕人剛吃完飯喝不下,所以陸庭陽給他拿的是份量很小的小盒酸奶。
酸奶很快見底,白雨星習慣性地撕開酸奶蓋,細心地把上面殘留的酸奶舔幹淨。
白雨星水潤的唇瓣上還沾着乳白粘稠的酸奶,一小截紅舌伸出來,将蓋上殘留的酸奶都卷進嘴裡。舌尖上,唇瓣上,唇邊,都沾上了白色的痕迹。
這一幕被陸庭陽盡收眼底,他幾乎一下子血脈偾張,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湧上來,慌亂地移開視線。
白雨星渾然不覺,奇怪地問他,“你怎麼了?”
陸庭陽見他依舊一副懵懂好奇的樣子,忍無可忍道:“你一定要這樣喝酸奶嗎?”
白雨星很奇怪,“你不舔酸奶蓋嗎?好浪費。”
酸奶是他為數不多喜歡的人類食物之一,他每次喝都很珍惜,酸奶蓋上總是殘留了很多酸奶,所以他每次喝都會習慣地舔酸奶蓋。
他不理解陸庭陽反應為什麼會這麼大。或許是陸庭陽太有錢了,有喝不完的酸奶吧?
陸庭陽見和人說不通,于是放棄了解釋。舔酸奶蓋這件事其實很正常,是他思想太肮髒,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是他的錯。
陸庭陽深吸了口氣,把思緒壓下去,“沒事,你想怎麼喝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