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庭陽拍完戲之後,才發現東西忘在休息室了。看着助理睡眼惺忪的模樣,他想到了白雨星剛剛的樣子,于是沒忍心再差遣,讓人先回去,自己去拿。
剛出電梯,他就感覺到迎面拂來的風。
他的視線望向不遠處,剛好看見一個飛速跑開的人影。
陸庭陽的寒毛都要豎起來了,他第一反應以為是趁沒人來行竊的小偷。
但是看到那人的第二眼,他的心又落回了原處。
那個身影他再熟悉不過,是白雨星。
走廊沒有開燈,隻有外面照進來的路燈,昏暗破碎,隻能隐約照見一個朦胧輪廓。
陸庭陽沒有出聲打擾,隻是默默看着。
這裡是個死角,白雨星跑得太盡興了,沒有發現他。
他看到白雨星從走廊一頭跑向另一頭,跳起來碰到風鈴後又迅速跑回來,來來回回的。
風鈴聲響了又響,就像是剛進劇組那次一樣。
那時候他以為白雨星是故意要引起他的注意,所以沒給他什麼好臉色。
現在才明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白雨星想跑就跑,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白雨星的動作很輕盈,速度很快,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之前那次他被情緒裹挾,所以沒有注意到異常,現在他才隐約覺得不太對,正常人能在跑得這麼快的同時不發出一點聲音嗎?
陸庭陽盯着他的動作,有些想不通,又想到之前白雨星沒有吊威亞做的那一系列流暢的武打動作,可能是練過?
白雨星看起來玩得很開心,笑容恣意,發自内心,陸庭陽很少見他這樣情緒外露的時刻,因為大部分時間白雨星都是謹慎克制的,似乎總是在緊繃着不越過某條線。
陸庭陽看着白雨星來來回回地發洩精力,隐約有些擔憂,是不是亢奮過頭了?真的沒事嗎?他記得剛剛白雨星還靠着牆打瞌睡,怎麼一下子精力又變得這樣旺盛?
他猜測着,是喝了咖啡?還是喝了其他功能性飲料?但白雨星不是剛剛才說過對咖啡過敏嗎?哦,是騙他的。
陸庭陽不由失笑,白雨星對一切總是一副很認真的模樣,還是第一次和他開這樣的玩笑,無傷大雅,又足夠可愛,萌他一臉。
白雨星來來回回地跑,耳畔隻餘呼嘯的風聲,跑得幾乎忘我。但在某一刻他忽然察覺到什麼,後知後覺地發現了熟悉的味道。
白雨星腳步頓住,望向一個方向,這個味道他太熟悉了,是陸庭陽。
他一瞬間僵住,是因為風,還是因為别的什麼,他為什麼沒在第一時間發現陸庭陽!
經過兩個多月的人類生活,白雨星已經能夠明白,淩晨五點在無人的走廊跑來跑去,到底是多麼詭異的一件事!
他的腦子糊成一團,一下子想不出來合理的解釋。
他有點後悔,就不該偷懶,應該變回貓形跑酷的,這樣他還能解釋是貓偷跑出來了,畢竟貓做出什麼奇怪的事情都不奇怪。
陸庭陽見白雨星停了下來,知道他發現了自己,于是走了過去,“這麼晚還不睡覺?”
白雨星支支吾吾地回答:“睡不着……就……運動一下。”
陸庭陽說:“很喜歡跑步?”
白雨星默默點了點頭。
陸庭陽能理解,跑步很平常,但淩晨五點在走廊跑步就算是小衆愛好了,估計是白雨星被他撞破這件事,很不好意思。
于是他沒再為難白雨星,換了個話題,“你今天是和我開玩笑的?所以你對巧克力那些都不過敏?”
白雨星遲疑地點了點頭,因為化成人形的時間比較短,所以他其實還沒有吃過巧克力,但理論上來說他是可以吃的。
陸庭陽放心了,于是讓他張開手,在他手心放了一把巧克力糖果。
“這些糖是果仁夾心的,沒有那麼苦,我看你一晚上都沒吃東西,吃了東西再睡,不然要餓醒。”
白雨星确實很餓,他拆了一顆糖,警惕地聞了聞,發現确實沒有什麼苦味,才咬了一小口,甜甜的流心融化進嘴裡,很香甜,比他以往吃過的糖都要好吃。
剛好在休息室旁邊,陸庭陽給他沖了杯蜂蜜水,讓他喝了再睡,會舒服一些。
蜂蜜水溫溫熱熱的,帶着一股清甜的味道,白雨星喝完後,就覺得遲來的困意湧了上來。
他覺得眼前逐漸變得朦胧,眼前人身上熟悉的木質香味讓他覺得很安心,于是他迷迷糊糊地往前倒去,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