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暗下來了,被夜幕籠罩的的樓棟像是一個個巨獸,對着人張牙舞爪。
陸庭陽看着手機裡的地圖,陷入了沉默,這片城中村已經全找遍了,依舊沒找到蹤迹,到底是為什麼!
闵應懊惱地抓了把頭發,不得不實話實說,“之前幾次也是這樣,我就是這麼跟丢的,根本追查不到他們的蹤迹。”
陸庭陽的心裡一團亂麻,但還保留着幾分理智,他沒有怪闵應他們,他知道他們已經盡力了。
他隻是自顧自往前走,他可以把這裡重新找上一遍,一遍不行,就兩遍三遍,總能找出來的。
無論如何,他一定會找到白雨星。
突然間,陸庭陽的腳步一頓,尖銳的刺痛感從心髒傳來,一鼓一鼓的,疼痛順着血管傳遍全身。
他捂着心髒,手心收緊,疼得冷汗都出來了。
趙黎發現不對,第一時間去察看他的情況,“怎麼了?”
那股疼痛轉瞬即逝,陸庭陽猛然擡頭看向面前的那棟樓,那棟樓和其他樓棟沒什麼區别,很普通,牆皮都在往下掉。
但陸庭陽還是感應到了什麼,似乎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吸引着他。
他死死地盯着那棟樓,目光堅定,“在那棟樓裡。”
闵應聞言望去,然後搖了搖頭,“這棟樓我剛剛排查過,沒有任何異常,聞不到妖怪的氣息,就連貓叫聲也聽不到。”
趙黎看向陸庭陽,“你是憑借什麼判斷的?”
陸庭陽說不上來,但他就是隐約間有種感覺,“直覺。”
闵應皺了皺眉,“直覺?”
他剛要質疑,被趙黎拉住。
趙黎眼鏡反着光,看不清神色,隻是堅定地說:“相信他的直覺。”
陸庭陽早已等不及,第一個沖進了那棟樓裡。
“開始直播。”蛇老大陰森冰冷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
房間空曠又黑暗,隻有直播區域的這一小塊發着光。
直播設備和燈光都被打開,白雨星被拎着後頸,看不見直播内容,但感覺得出被無數視線窺伺着。
那些陰暗的視線隔着網絡,有如實質一般纏繞在他身上,讓他幾乎呼吸不了。
蛇老二一隻手拎着他後頸,一隻手卡住他脖子,蛇老三則随手從旁邊拿了把帶血的匕首,朝他靠近。
白雨星盯着那帶血的匕首,眼看着那匕首就要觸碰到他的眼睛,他幾乎都能聞見刀刃上的血腥味。
就是現在!
白雨星積蓄了力量,奮力一蹬,先是把那把匕首踹飛,又一爪拍飛了攝像頭。
“砰”的一聲,他一下子變成人形,睜開了蛇老二的桎梏,他看向蛇老二腰間上挂着的那串鑰匙,伸出了手。
他記得蛇老二剛剛就是用這串鑰匙打開鐵籠的,隻要拿到鑰匙,他就能……
眼看就要碰到那串鑰匙,他卻猝不及防地身體一僵,倒了下去。
極為強大的威壓讓他喘不過氣來,仿佛背着一座大山,寸步難行,連一根手指也動彈不了。
“咔哒……咔哒……”
腳步聲響起,白雨星艱難地移動着視線,看着蛇老大一步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剛剛因為光線昏暗,他沒有注意到,現在才發現,蛇老大左眼發白,似乎看不見,臉上還有一道明顯的抓痕,是陳年舊傷。
蛇老大拿匕首挑起了他的下巴,嗤笑一聲,“居然還有意外之喜,這群蠢貓裡還有一隻能化形的妖怪。但是,貓形人形有什麼分别嗎?你不是一樣逃不走?”
白雨星直視着他,感受着下巴上冰涼的觸感,有一股寒意從後背湧上來,是他大意了,蛇老大的妖力是真的深不可測,光靠妖力碾壓就能讓他站不起來。
他真的太弱了,是一隻非常非常弱小的妖怪,這樣大的實力差距讓他反抗不了。
蛇老大用僅剩的一隻眼觀察着他,語氣森冷,“你這眼睛真漂亮,挖下來給我吧。”
被話裡包含的意思吓了一跳,白雨星不自覺抖了一下,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不能被吓倒,不然就徹底沒希望了。
白雨星直視着蛇老大的眼睛,沒有退縮,“你的眼睛是貓抓傷的吧。”
蛇老大僵了一下,死死地盯着他。
白雨星暗暗給自己打氣,面上卻不動聲色地繼續說道:“是貓抓的,而且是狸花貓,所以你才對狸花貓這麼痛恨。”
蛇老大嗤笑了一聲,用匕首貼近他的臉,鋒利的匕首一下子就劃破了皮膚,血液從傷口滲出來。
白雨星感受到刺痛,溫熱的液體順着臉頰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