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婉端起了檸檬水淺淺喝了一口，“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看着眼前這個曾經喜歡吃甜的人喝起了三分糖的檸檬水，蘇曉琪用勺子攪了攪杯子裡的冰塊，“好歹我們也做過一年的同桌，你現在可真是沒趣，簡直就和當時的柳姝一樣。”蘇曉琪不愧是蘇曉羽的姐姐，兩人不僅長得相像，甚至連在對方不搭理的情況下也能繼續把話題說下去。“你現在在做什麼？”蘇曉琪略微想了想自問自答道：“警察？”

“如果你沒什麼重要的事情我就先走了。”看着祁婉準備起身走人蘇曉琪面上的表情失控了一瞬，“是不是隻有關于柳姝的事情才能讓你留下來繼續聽我說話？”

祁婉深灰色的瞳孔裡看不出情緒，隻是時刻準備起身的右腳腳尖不再朝外。

“我的确知道關于柳姝的一些事情，你不知道吧，我的大學也在這裡讀的。”蘇曉琪如願地看見祁婉在聽完自己說完後眼神的變化，讓她想到高三的時候也是這樣。

她終于把那時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我就知道又是這樣，明明我們一進高中就是同一個班，後來分班也繼續在一個班級，可你從來都無視我。你和柳姝之間到底是什麼關系？”

祁婉心神一動，睫毛下垂看向玻璃杯裡面的檸檬，是啊，她對柳姝的到底是什麼情感呢？蘇曉琪見她這樣，怒從心起，語氣也跟着變化：“高三的時候，自從你和柳姝不做同桌後，你就不像以前那樣愛說愛笑了，甚至在高中畢業以後退了所有的群，和所有人都切斷了聯系。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看着祁婉一言不發的樣子，蘇曉琪就氣不打一處來，“柳姝要是看見你現在這樣，還會那麼喜歡你嗎？”

蘇曉琪戳破了這層别人眼裡顯而易見的窗戶紙，祁婉仿佛被一陣電流擊中，擡起頭眼睛撲閃着看了看蘇曉琪。“你看我有什麼用？看我柳姝就能活過來了？你和柳姝比差遠了，我當初怎麼會把你當競争對手？”蘇曉琪說的口幹舌燥終于讓對面的人露出像敗北一樣的姿态，她内心終于滿足了一回。

“你們是同一所大學嗎？”正在喝西瓜汁的蘇曉琪差點被嗆到，她咳嗽兩聲皺眉看着對面的人，“你是真除了柳姝外一點都不關注其他的啊，高考我比你考的還高幾分。”

“那.....那你們是怎麼熟悉起來的？”

看着祁婉吃癟的樣子蘇曉琪心裡既舒快又惆怅，“想問我怎麼知道柳姝喜歡你的就不要拐彎抹角，以前的你說話多爽快。”聽蘇曉琪就這麼直接地說了出來，祁婉反而有點剛确認自己心意後的羞恥感。看着和當年柳姝幾乎一個表情的蘇曉琪突然喝不下手裡的西瓜汁了。

“咳咳，言歸正傳，我們還在讀大學那段時間有一個網上瘋傳的‘鸢尾花之案”你還有印象嗎？”祁婉回憶了一下，感覺沒什麼印象，她搖了搖頭。

蘇曉琪用怪異的眼神看着她，“這個案子當時在全國都掀起很大的波瀾，你怎麼會不知道？”祁婉像是想到了什麼，是了，有一段時間，她幾乎沒有任何精力再去關注其他的事情，祁婉看着蘇曉琪多了幾分随和，“你直接說吧。”

“那是我上大學的第二年，就是那一年我碰到了柳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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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姝，你有沒有發現趙晴這幾天有一點不對勁啊？”同寝室的廖彩霞追上柳姝的腳步，兩人拿着書和筆正往下一節課的教室走去。“她有什麼不對勁嗎？”柳姝腳步慢了下來。和高中相比，柳姝更加削瘦了一些，也長高了一截，原本淡雅的氣質也稍稍弱了一些，不變的隻有那張清稚的臉。“你沒發現她這幾天老是缺課嗎?”

寝室是六人間，按照報名順序入住。經過大一半年的時間，六個人也都熟悉起來，正如書裡說的那樣，人多的地方是非就會多。大一下期，六人的宿舍就分成了三個小團體，柳姝和廖彩霞經常一起，羅昭玲、趙晴和楊丹是結伴的，剩下的李容英則是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和其他寝室的一個女生天天出去玩。

“羅昭玲和楊丹應該知道原因吧。”見慣了柳姝對任何八卦都沒興趣的樣子，廖彩霞一下沒了話題。柳姝知道不僅僅是寝室，放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是，談論别人是非八卦是拉幫結派最快途徑，可她偏偏要特立獨行，古語有言“君子交絕，不出惡聲”，更何況是日常的相處呢。兩人進了教室找了靠窗的位置坐着，羅昭玲和楊丹早就在中間第三排坐下了。原本空蕩蕩的教室不一會就填滿了人，最後一個人進來後，老師也在上課鈴的背景聲音下推門走到了講台上。

授課的老師是一位發鬓微白氣質典雅的中年婦女，柳姝聚精會神地聽着老師每次上課前都要講述所學篇目陽光背後的佚事。盡管老師用現代話講得妙趣橫生，卻仍有不少人用書遮擋着偷偷地玩手機。很快窗外的陽光也照不到柳姝做滿筆記的課本了，教學樓外面突然傳來救護車的聲音，後幾排的學生開始交頭接耳。“柳姝，我們那棟樓死人了！”旁邊的廖彩霞靠近她用足夠小的音量驚懼地說着。柳姝心裡也是一驚，她看了看老師，然後翻開筆記本找了頁空白的地方寫了個‘？’号。“我聽後面的人說的，學校群裡也在說這個事情。”

“安靜。”看着越來越沸騰的教室，都快要蓋過自己講課的聲音了，單語岚不得不嚴肅地出聲制止。教室安靜下來後她看了看手表還有十幾分鐘下課，幹脆就就布置了一些随堂下去。意猶未盡的廖彩霞打算繼續和柳姝說剛才的事情，卻看見柳姝已經開始認真地做起了随堂作業，已經張開的嘴又默默閉了起來。

“叮叮叮......”下課鈴響起後，樓梯上全是擁堵的學生。“柳姝，走啊，我們回去看看。”看見已經收拾好書本卻坐在座位上不動的人，廖彩霞催促道。“現在樓梯人很多，等一會兒再走。”

“哎呀，我知道，但是我想去看看嘛。”柳姝無奈，上課的時候還害怕得不得了的人現在急着去湊熱鬧。想了想接下來也沒有課了，柳姝于是同意了廖彩霞胡鬧。

兩人跟着人流出了教學樓後，抄小路回了寝室。

“柳...柳姝，你看前面圍着那麼多人的門口像不像我們寝室？”還隔着七八米的距離廖彩霞就已經躲在柳姝的身後了。廖彩霞嘴上嚷着要看熱鬧，卻在遠遠看見樓底下那灘血的時候拉着柳姝從寝室樓另外一個門直接上樓回她們的寝室了。卻沒想到剛轉過樓梯口就看見許多學生站在她們寝室門口，還有一個警察時不時在門口維持秩序。

柳姝抱書的手指緊了緊，繼續往前走着。“麻煩你們讓一下，我們要進去。”有幾個同樓層看熱鬧的女生回過頭看見是柳姝就讓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