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肖局十年了。”

“你老家哪的？”

“宣漢。”

肖哲舟有一句沒一句和他閑聊着，“你有兒子嗎？”

吳滔頓了一下，“沒。”

副駕駛翹起二郎腿的肖哲舟看着後視鏡裡反射的車燈眯了眯眼，“那就是有個女兒咯。”

“我是光棍。”相比前一個問題，吳滔幾乎都沒有思考，熟練到脫口而出，仿佛是這個問題已經回答過不下百遍。

開着車的吳滔沒等來肖哲舟下一個問題，不禁回想了一下自己剛剛的回答，每一個問題都沒有纰漏，但是旁邊卻安靜得很。他借着看後視鏡的空檔順帶瞟了眼旁邊的人，結果發現肖哲舟已經睡着了，吳滔松下一口氣覺得自己真是大驚小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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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恒發出的消息沒有被祁婉回複，他也沒再收到那晚的人消息，他恍惚覺得自己像是一隻無頭蒼蠅，辨不清東南西北。肖哲舟那邊他本能地不想和他有過多的交集，于是他隻能又去找祁妍。

“你姐是去嘉林市了嗎？”

這會兒還挺聰明。

“是啊。”剛畫完一張肖像畫的祁妍心情不錯，直接秒回了他。

“那你知道她去嘉林市幹嘛嗎？”

祁妍知道祁婉已經重新成為一名刑警了，某一種角度來說，她們現在完全就是對立面，但是面上她還是得做出不知道的樣子。

“你直接問她呗。”

柳恒被祁妍三言兩語打發了，他總覺得祁妍不待見他，卻沒有證據。無奈之下，他隻能厚着臉皮繼續發消息給祁婉，卻沒想到先祁婉發來一條消息。

“你姐大學畢業後去哪了？”

“關坪。”柳恒極速地發了兩個字過去，仿佛擔心下一秒對面的人又不回自己了，又怕自己發的這個名字祁婉不知道，又補充了一句，“嘉林市旁邊，它們在同一個區。”

關坪，好耳熟，等等，祁妍大學不就是在關坪市嗎？

不出柳恒所料，對面又沒消息了，他時常覺得自己就是個工具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現在他又重新進入了待機狀态。

祁婉追憶起當時祁妍大二時，她去她學校看她的時候看見的那個背影，當初祁妍還說自己看錯了，現在回想起來，祁妍當時的神情一點都不自然，她看見的那個背影就是柳姝，所以祁妍大學的時候和柳姝有往來。祁婉咂摸着其中的關系，又在腦子裡把從前和祁妍的對話一句句抽絲剝繭。

從柳家開始，祁妍幾乎就是帶領着自己一步步找到線索。還有第一次見到柳恒的時候，她說柳恒現在居然這麼瘦了，自己是拜托過她給柳姝陵墓送花，但那天在墓地柳恒的回答很明顯是沒有見過祁妍的。再有最近一段時間那拙劣的‘找工作被騙’的演技，祁婉實在是想不通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等一下，祁妍口述的假工作是網絡心理咨詢，祁婉一瞬間就聯系上蘇曉琪和她講的鸢尾花的案子。所以，鸢尾花的案子祁妍也知道，祁婉心跳越來越快，她覺得自己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是了，當時她聽蘇曉琪講的時候一直奇怪的地方，為什麼史智蘭能輕易跨過網絡監督，天才之所以稱為天才，必定是因為她有過人之處，史智蘭肯定研制出了一個什麼東西。

“你現在在做什麼？”祁婉在思考完的瞬間就撥通了祁妍的電話。

“收拾東西。”

祁妍已經預料到祁婉會給她打電話，隻是比她預想的早了那麼兩天。

“你...”

“好了，我知道你要問什麼，等我來嘉林市找你當面和你說。”

“我是想問你準備去哪？”

“宣漢。”

“你去那做什麼？”

“接一個朋友。”

不等祁婉再問，對面已經傳來嘟嘟聲。祁妍什麼時候在宣漢有朋友的？經過祁妍這麼一說，祁婉倒是想起了另外一個人，她打開日曆看了眼，距離标記的日期還有一周。

祁婉打算在這一周内弄清楚祁妍大二時學校鬧得沸沸揚揚的大學教授自殺案，相比于自己一個人悶頭調查，蘇曉羽作為本地人肯定知道得更多。

而挂完電話的蘇曉羽拉着行李箱找了借口說去朋友家玩兩周就出門了。她直接去租了一輛車，熟練地坐上了駕駛座調整座椅。

而這一切都在另外一雙眼的監視下。

收到最新彙報的肖建德隻是冷厲地說了句，“姓祁的，沒一個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