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的暮光透過高塔的彩窗，在藥劑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艾德裡安修長的手指正捏着一支水晶滴管，将其中靛藍色的液體緩緩注入沸騰的坩埚。

突然，一陣翅膀煽動的聲音帶着銀鈴般的脆響打破了實驗室的寂靜——窗棂上，一隻由風元素凝聚而成的青鳥歪着頭看他，喙間銜着一封燙金信封。

“魔法信使？”他挑眉，深紫色的長發随着轉身的動作滑落到胸前。青鳥在他伸手接過信件的瞬間化作光點消散在空中，信卻還保持着完好無損的模樣，信封上「曦光村領主伊芙琳」的署名正泛着蜂蜜色的微光。

他漫不經心地用指尖挑開火漆印，信紙展開時飄出幾片真實的月光莓花瓣。“...前三年免稅？”讀到某處時，他輕笑一聲，随手将信紙丢向空中。雪白的信紙卻違反重力地定住，自動翻轉到背面——那裡用隐形墨水寫着：「黑暗森林的夜光薔薇，最近開得格外好，歡迎大家來觀賞或是采摘。」

無人看管的坩埚裡，藥劑突然爆出一串紫煙。艾德裡安注視着煙霧中浮現的微型幻象：一片閃爍着燈火的村莊輪廓，森林邊緣隐約可見發光的薔薇叢。他伸手碾散幻象，轉身向書架走去。

在艾德裡安印象中那裡明明是在大陸地圖上都被标着高危的人迹罕見之地，隻有拿錢辦事的雇傭兵和為了稀有材料不惜性命的冒險者才會去到那裡，時常有人一去不回，什麼時候竟然在旁邊多出來個不知名的小村子了。

他忽然輕笑出聲，長發滑落肩頭：“有趣。”修長的手指無意識摩挲着剛從書架上取下來的黑暗森林地圖。

“曦光村？”他伸出戴着秘銀戒指的食指抵住信紙，淚痣在燭光下像顆凝固的星塵。

“竟然敢用魔法群發邀請的信件，就不怕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去到她的領地？一個能在黑暗森林邊緣保留下來的村莊，可是有不少人會感興趣呢。難道這位大膽的領主隻是個單純莽撞的傻瓜。”

他對着信紙低語，一邊伸手觸碰着最後的署名，“還是說...真有什麼特别之處？有什麼倚仗，讓她不懼怕面對這些惡意呢？”眸中閃過一道微光。

“準備好出行的馬車，要配備最好的加速魔法陣的那輛。”他對角落裡休眠的魔法人偶說道，順手從空中抓出一件暗紋旅行鬥篷，“反正很久也沒有新鮮的事發生了，既然她歡迎各類人才去到她的領地，那我這位高級藥劑師就去會會這位...懂得用夜光薔薇當誘餌的小領主吧。”

當他的靴跟踏過地上凝結的冰霜時，緩緩走下樓梯時，月光透過窗子照亮他的側臉，美得近乎鋒利的輪廓此刻帶着玩味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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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卡特的熔爐最後一次噴吐火星時，王都稅務官的封條已經貼滿了他的店鋪大門。“根據新頒布的《種族職業限制令》，矮人不得從事公開的武器鍛造職業，以免擾亂市場。”

稅務官用鑲金的手杖敲打着布隆家祖傳的老鐵砧，那上面布隆家族的火焰徽記已經變得模糊不清。

官員離開後，卡特獨自站在昏暗的店鋪裡，粗糙的手指撫過牆上祖父留下的《精鋼鍛造圖譜》，他盯着牆上泛黃的《武器鍛造許可證》——那是他祖父留下的，如今已成一張廢紙。

門外傳來孩童的嬉笑：“看啊！矮個子隻能打馬蹄鐵咯！”他的目光落在角落煤堆裡半掩的傳單上——“曦光村武器工坊招募：提供矮人專用魔法熔爐，鍛造許可證由領主直接簽發，提供各種稀有金屬和高級龍焰以供鍛造。”

卡特用生滿老繭的手指撫過“不限種族”四個字，突然咧嘴笑了，是時候該離開這裡，去往一個新的天地了，哪怕那也隻是一個騙局，也值得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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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民窟的下水道裡，布茲正用殘缺的左耳貼着牆縫偷聽。地面上，他辛苦求來的“師父、——那位人類藥劑大師正在向學徒們宣講：“地精的腦容量隻配辨别毒蘑菇，永遠學不會如何配制真正的魔法藥劑！不過養一個作為好用的奴仆還是不錯的，任勞任怨，還很好掌控哈哈。”

布茲縮回陰影中，顫抖的手指翻開偷藏的藥劑配方筆記本。手面上那些被藥水灼傷的疤痕在黑暗中泛着詭異的綠光，看起來沒有經過認真的處理，而是放任自流。一張被污水浸濕的傳單從筆記中滑出，曦光村“魔法工坊”的燙金字母刺得他眼睛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