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同寶姐姐成婚嗎?我現在這樣,配她還是高攀了。”賈琈不想聽,打斷她道,“且媽難道敢拒了老太太的好意?。”
“我兒子又能讀書又能賺錢,武功還好。”邢夫人停下哭嚎,但還是不高興地絮叨着,“若是有個好嶽家,說不得還能再掙個爵位出來,老太太就是偏心二房,給寶玉訂的是禮部尚書的女兒……”
賈琈見她越說越不像話,插話道:“爵位那麼好掙的話京内遍地都是侯爵了。”
見邢夫人又要反駁,忙道:“媽現在要擔心的是人家瞧不上我,那你連個有錢的兒媳都撈不着,以後要麼是我出去經商,要麼是您賺錢養着我,讓我能安心考試,還有可能一輩子考不中要您養。”
“怎麼可能。”邢夫人驚詫道,“她家先前想着什麼金玉良緣,現在老太太和林姑爺都商量好了,隻等着擇個好日子訂親,除了你她女兒還能找誰?”
賈琈冷笑道:“媽這般說别人家的女兒,人就是一輩子不嫁也不可能嫁給我。”
說罷,起身走了。
邢夫人在房内又不甘又害怕,若是兒子真去經商,自己就算有錢了也得處處低頭,但要自己過那清貧的日子……嫁人後就沒再過過苦日子,再回到那種日子可怎麼熬。
思來想去,又是慶幸自己之前端着侯府夫人的身份,沒什麼不妥當的舉動,又是悲傷兒子這般表現,日後定是娶了媳婦忘了娘的。
這般糾結半日,方打定主意讓冬凝将自己攢的私房拿出來,預備訂親的東西。
且說賈琈同邢夫人交談後便沒了好心情,心裡對寶钗很是愧疚,不知該怎麼面對她,便打消了去找她的念頭,回了房。
晚間,待衆人都睡了,賈琈帶着紅玉等人來到夾道,牽雲早預備好馬車。
除了湘雲和翠縷,還有兩人也披着鬥篷在那,賈琈還未走近便看出是寶钗,身旁的應是莺兒。
湘雲已從寶玉處知道兩人要議親的事,寶钗來找自己時便猜測他倆應是在鬧矛盾,于是搶先開口:“天冷,我先去馬車上等着。”
牽雲等人也找跟着離開。
衆人走後,巷子裡安靜下來,賈琈低頭看着寶钗的裙擺,想到邢夫人那些不入耳的話,有些無地自容。
“大太太不同意吧。”對立良久,寶钗摘下帷帽,抿唇道,“你怎麼想的?”
“我當然很開心。”賈琈聽她聲音有些無措,忙解釋,“隻是覺得對不住你,要和我一起面對這些。”
“你總是這樣,不是自己的問題非要攬在身上。”寶钗松了口氣,恨鐵不成鋼道,“要不是我來找你,你又要自己糾結到什麼時候才來找我?”
“我沒有攬在自己身上。”賈琈替她拿着帷帽,憂慮回道,“隻是你做事一向周到,以後你們對上了,你肯定會先退步,我怕我不在的時候你會受委屈。”
聽到他對自己的關心,縱是之前就知道他與衆不同,寶钗還是覺得詫異又甜蜜,紅了臉低頭:“大太太是生養你的人,奉養母親是應該的,我不覺得這是受委屈。”
“我就是怕你這麼想。”賈琈歎道,“她是我的母親,伺候她孝順她是我的事,你當然要尊重她,但不意味着她的話你都得聽,她為難你你也得受着。”
見寶钗有些不安,賈琈又道:“但你要記住,要是有人為難你,你罵回去、打回去或者轉身就走,都可以,其他的不用管,我會收尾,好嗎?”
寶钗定定看着他,輕輕笑着回答:“好。”
淺淺的月光下,她剔透瑩潤的雙眼仿佛蕩漾着水波,眼裡全是信任和感動。
賈琈隻覺得心裡酥酥麻麻的,仿佛微風輕輕拂過心頭,不由自主彎腰吻在了她的眼上。
寶钗瞬間僵住,感受着眼皮上傳來的溫熱,心跳越來越快。
遠處傳來馬蹄聲,打斷兩人之間的溫情,賈琈直起腰牽起寶钗的手:“走吧,我也教教你怎麼用火铳。”
“我也用不上這個。”寶钗羞澀着随他走,伸手要去拿帷帽。
“現在确實危險,但等改良了,還是要有一把用來防身。”賈琈将手往後一撤,躲開了,“這個戴着多悶,今晚也沒别人。”
寶钗方放下手,又聽他嘟囔着等去了邊疆定要把這玩意兒廢了,不覺有些好笑。
到馬車前,寶钗掙脫開賈琈的手。
賈琈知道她害羞,識趣松開,扶着她上了馬車。
湘雲看着二人的小動作,捂嘴笑着遞給寶钗手帕,示意她擦擦手心的汗。
寶钗先前強裝的穩重瞬間破功,紅着臉接了帕子。
賈琈見狀,瞪了湘雲一眼。
湘雲撇撇嘴,放下門簾:“就會欺負我。”
賈琈也與牽雲騎了馬,一齊往先前同永昌公主借的靶場去,學到快子時方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