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長閨?”江盛林悠悠開口:“這是想謀輕哥的權篡她的位?”
施輕語:“你們夠了。”
“不是輕哥你聽我狡辯。”徐來一激靈,剛想解釋,宋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什麼謀權篡位?還有,誰談戀愛了?”
早已退出聊天的紀予澤聽見動靜哼笑了聲,徐來閉上嘴,頓感人生到頭。他一邊打着哈哈一邊往紀予澤身後挪動,那邊郭仁一字不落地複述了他離譜的推理,徐來一急,也不躲了,直接撲了過去,“老郭你居然背刺我?枉我還安慰你!”
“誰讓你造宋哥的謠!!”
“你沒造?!”兩人當場掐了起來,孟賀早在宋憶進來前就坐到了施輕語身邊,沒被波及。
江盛林搖搖頭,拿起奶茶想喝一口,杯子裡卻空蕩蕩的,徒留一根吸管。紀予澤見狀把自己的奶茶推了過來,然後好整以暇地抱臂看着兩人互掐。
施輕語也靠回椅背看戲,窗外陽光正好,大片陽光透過玻璃照進室内。
兩人互掐期間又互相抖了不少從對方嘴裡傳出去的傳聞,宋憶冷笑一聲,慢條斯理地撩起袖子,徐來見狀大驚失色地往紀予澤身後躲,拉着他的凳子把人原地旋了個圈,郭仁則試圖往這邊躲被孟賀無情拍開,店裡一時間雞飛狗跳。
最後兩人一人挨了宋憶一巴掌,消停了。施輕語被暖洋洋的太陽曬得眯起眼,她伸了個懶腰站起身,心情不錯,“吃飯嗎?我請客。”
郭仁捂着腫得老高的左邊臉頰,口齒不清道:“嗚嗚嗚,輕哥你真好。”
徐來捂着腫得老高的右邊臉頰,同樣口齒不清:“嗚嗚嗚,輕哥我想吃那家川菜。”
孟賀湊近觀察了下兩人對稱的臉,“你們這樣子真能吃辣嗎?”
徐來:“真男人勇于直面危險。”
“那你剛才躲什麼?”紀予澤拎着包起身,掏出手機對着抱在一起哭唧唧的兩人拍了張照,“給我把踩髒的鞋子洗幹淨了再來找我要圖。”
徐來剛要裝傻,紀予澤已經先一步推開門,其他幾人也收拾了東西出門。
門外天氣晴朗,枯樹抽芽,微風帶來絲絲涼意,凜冽冬日已經徹底過去,餘下萬物複蘇的春天。
彪哥也在這個春天來到了她身邊。
剛到家的小家夥還是一隻很瘦小的貓。它很警惕,也很兇,一有人靠近就呲牙哈氣,總往沙發、櫥櫃、床底各種角落裡藏。
施輕語每天找它都要找半天,找到後還要防止它突然襲擊,後來她學會了用零食引誘。彪哥從最開始不屑一顧,給什麼打什麼,到後來屈服于罐頭的誘惑,開始漸漸接受施輕語的靠近撫摸。
最後通過貓條凍幹罐頭等美食,施輕語成功和它建立起了友誼的橋梁。它漸漸粘上了施輕語,施輕語走哪兒它跟哪兒,睡覺也要趴她懷裡。
彪哥最喜歡她的床,其次是她房間裡的飄窗,那裡天晴的時候會有很好的陽光,它喜歡趴在上面曬太陽。
而施輕語熱衷于做貓飯,她做飯向來愛搞創新,但不管做成什麼樣彪哥都照單全收,在她的投喂下彪哥一天天長大,從縱橫發展到隻橫向發展,體型日漸圓潤。曬太陽時經常一翻身就摔倒了地上,施輕語在飄窗下墊了墊子,後來彪哥胖得爬不上飄窗,她又給搭了台階。
施輕語從沒覺得它胖過,直到某天,徐來到她家裡玩,彪哥突然從樓上竄了下來,徐來那個缺心眼的眼神不好,被吓得花容失色,驚叫一聲:“輕哥你們家有耗子!!我去好肥!!!”
施輕語當場把他扔了出去。
“他居然說彪哥是耗子。”
清晨的萌安寵物醫院裡,施輕語捏緊手裡的杯子,說到這裡她還來氣,“它隻是有點胖,才不是耗子。”
城市在逐漸升起的太陽下蘇醒,街邊斜長的樹影原本在室内落下了大片陰影,但随着太陽的升起,陰影逐漸褪去,餘留一室滿溢的陽光。
許硯浸在晨光裡,聽着故事喝完了最後一口熱粥。
韋栓的事施輕語沒說,隻說了她和老師吵架逃課後遇見了橋上的彪哥,但不管是她跳橋救貓還是和一個拿着刀的成年男性對峙聽起來都格外刺激。
許硯側頭看向施輕語,少女同樣沐浴在晨曦裡,她把故事叙說得輕描淡寫,隻有在提到彪哥的體型時才露出些許惱怒的神色。
她轉頭正視着他的雙眼,一本正經地辯解道:“而且它的身體很健康,沒有任何疾病,隻是胖了點。萌萌姐也隻是讓我少喂它吃點,而已。”
一句話咬了四個重音,許硯偏頭笑開,昧着良心附和了句,“的确不算很胖。”
緊接着他就為這句昧良心的話付出了代價。
起因是他喝完粥把杯子扔進了垃圾桶,又順手在桌上拿了塊小餅幹,零食袋子摩擦發出一陣窸窣聲響,診室裡傳出了雲萌的驚呼聲和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
兩人同時轉頭,就見一輛狸花貓水靈靈地從轉角處開了出來,它邁着輕快的步伐走到許硯腳邊,伸出前爪扒了扒他的褲腿,“喵~”
許硯低頭看它,有點疑惑,那邊施輕語開口了,“他手上那個不是你能吃的。”
彪哥是隻很現實的貓,聞言果斷走開,溜達到了施輕語腳邊,伸爪扒了扒她的腿,“喵~”
“我也沒有吃的。”
彪哥不樂意了,跳上了桌子想要尋找食物,但那小桌闆哪裡承受得了它的重量,當場被壓地往一邊倒,施輕語連忙起身壓住另一頭,并伸手想要拎它下去。彪哥身子一扭,躲開施輕語的手挪到許硯跟前,眼睛緊盯着他遞到唇邊的餅幹,猛地往他身上一撲。
許硯眼前一黑,物理意義上的黑,彪哥寬闊的體型加上它大鵬展翅的動作,在這麼近的距離下幾乎占據了他全部的視野。
他下意識後仰并伸手想接住它,但他顯然低估了彪哥的重量,手上猛地一沉,肩上一重,過近的沖擊直接把他撲倒在了沙發上。
空氣裡激起無數細小的浮塵,許硯陷在柔軟的沙發裡,陽光落在他的發梢衣領,他被壓得嗆咳兩聲,呼吸有點不暢。
彪哥興許是吓到了,撲倒他後趴在他胸口上一動不動,爪子緊緊勾着他的衣領。許硯低下頭,頗有些無奈地笑起來,“彪哥,你行行好,先從我身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