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硯忍俊不禁,跑得還挺快,他一邊下樓一邊拿出手機。
校外,施輕語正拉着孟賀極速行走,她甚至沒在站台等車,抄近道跑的。
“慢點慢點,輕語你走慢點——”孟賀跟得費勁,“隻是提前交卷而已,又不是沒人這麼幹過,老師又不會說你什麼,你跑這麼快幹——嘛?”
孟賀實在跟不上了,停下步子拽回施輕語,“不對啊,你向來都不怕老師找的,這麼心虛,你是幹了什麼别的事嗎?”
施輕語眼神飄向别處,得承認她确實有那麼點心虛,本來隻是買吃的順手給樓上那位帶了一份,多正常的分享啊,如果她沒在兜裡發現那包本應撒在冰粉裡的白糖的話。
當時趕時間,她撒得着急,而連着幾門考試考得她腦子裡隻剩各種題目,這會兒回想半天竟想不起來自己往冰粉裡撒了什麼,要是别的就算了,可怕的是中午吃薯條時多出來的辣椒粉不、見、了!
施輕語躲開孟賀探究的視線,感覺不能細想。手機在兜裡震了兩震,她摸出來一看,許硯拍了那盒冰粉的圖片發給她,
【許硯硯】:怎麼走了?還在想該怎麼給你回禮
施輕語看着滿盒狀态的冰粉照片,一時間不知道他有沒有吃,腦子裡想了一堆有的沒的後還是發出了最直接的疑問:你……吃了?
許硯壞心眼地否認:還沒,這冰粉怎麼了嗎?
說着就見聊天框反複出現對方正在輸入的字眼,他支着腦袋耐心等着,沒多久,對方發來一條消息
【一米九的威猛漢子】:那你嘗嘗
許硯把這話反反複複看了幾遍,沒忍住笑出聲,沒有刻意壓低的笑聲引來了身邊顧楠的注意,“連考三門終究是給你考瘋了?”
許硯但笑不語,他把手裡的冰粉遞給顧楠,“這個給你,剛不是說渴?”
“嗯?你怎麼也有?”顧楠看着冰粉熟悉的盒子,有些奇怪。
“怎麼?”
“沒怎麼。”顧楠接過冰粉打開蓋子,看見那鋪了厚厚一層的小料十分嫌棄地啧了聲:“你這口味變化得可真讓人意想不到,什麼時候也愛吃小料了?”
他拿勺子把小料推到一邊,灌了一大口糖水,下一秒整個人都彈了起來,手捂着嘴但沒捂住罵人的話,“許…我…你大爺…”
許硯偏過頭笑的同時還很有先見之明地往邊上挪了個屁股,完美躲開顧楠要勾他脖子的手。
顧楠好容易咽下了那口糖水,深吸一口氣開口,卻不是對着許硯,“張叔,麻煩靠邊停一下車。”
“?”
由于蹭着别人家的車還不幹人事,許硯在離家幾十米遠的地方被無情踹下車,随着車門‘砰’一聲關上,留給他的隻有兩排車尾氣。
許硯撣了撣險些被踹到的褲腿,單手把書包往肩上擡了下,打開威猛漢子的聊天框輸入:壞、人。o(?^`)o
對面回了個嘿嘿笑着的狗頭。
施輕語回了消息後放下手機,再一次澄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再說你這不也沒喝嘛。”
“這你敢喝?”宋憶指着那份紅彤彤的桃子味冰粉,“你就告訴我你往裡面加了個什麼,它怎麼能是這個顔色?”
“說明桃子熟透了。”
“這種鬼話騙騙郭仁得了,他今天喝了一口剛爬着回去的。”
“哪有那麼誇張。”施輕語嘟囔着挪開眼,看見邊上的孟賀一副我就知道你肯定作妖了的眼神。
這兩人沒走出多遠就看見了堵在她們必經之路上守株待兔的宋憶,她跷着二郎腿坐在路邊,擡頭挑眉的那一瞬間孟賀就知道施輕語如此心虛是為哪般了。
“你說你跑什麼,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廟嗎?”
“我真不是故意的,至少這個結果在我的意料之外。”施輕語開始回憶中午的場景,“王姨那兒生意太好了,一堆人,來不及給你多加糖。她讓我拿糖包自己加,我當時趕着上車,糖包塞兜裡跟其他東西混一塊兒了,我一着急沒仔細看,你要問我加了什麼的話我也不知道。”
才怪,就看這鮮紅的顔色那辣椒粉八成是撒進宋憶的冰粉裡了,如果辣椒粉在這的話那許硯手裡那盒應該就沒什麼大問題了…吧?
她不太确定,因為原本計劃放進宋憶冰粉裡的跳跳糖也不見了,而郭仁和許硯誰拿了那杯‘加了糖’的冰粉就很難說了。畢竟兩盒長得一模一樣。
話說剛剛許硯說她什麼來着?算了不重要。施輕語自覺邏輯沒毛病,但,
“你這人沒理都要占三分,真有理怎麼可能這麼心虛。”宋憶顯然不信,“這個結果不在你的意料之内,那你一開始打算往我的冰粉裡放什麼?”
“非要說的話,用‘還’字更恰當。”
宋憶想起很久之前那個騙她往冰粉裡加跳跳糖的午後,咂舌,“你記性還挺好。”
“過獎,你要是能把這個喝了我立馬忘。”施輕語把冰粉遞給宋憶,收獲了對方的一個白眼,宋憶背着書包起身,“那你還是記着吧。”
“這冰粉怎麼辦?”
“給郭仁?我看他喝了也沒什麼反應,應該是能吃的?”
孟賀:“你們兩個做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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