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澤爾:“幫你綁定?我能獲得什麼?”
萊爾眼底劃過一絲不耐煩,一個重度污染者在他的幫助下,從影蝠手裡獲得自由居然還不知足。
“你的基因污染很嚴重了吧?撐不了多久了。”
西澤爾的瞳孔終于緩緩豎起,變得碧綠,舌尖已經嘗到了毒液的苦澀。
他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不能讓萊爾活着去見裴琮。
萊爾微微一笑,直接點破:
“别裝了,這是我的基因天賦,我能感知到污染者的基因波動。”
“你的基因波動異常得厲害,再不控制,不出三天,你就會徹底失控,和那些動物沒什麼兩樣。”
他說得很輕,卻紮進西澤爾骨子裡最軟的一處。
萊爾從懷裡拿出一小管透明的試劑,基因穩定劑。
“這是我個人的東西,你可以當個保險。”
試劑瓶在霓虹燈下泛着淡淡的藍光。
西澤爾站在那裡,低頭看了一眼穩定劑。
他沒有拒絕。
*
西澤爾和裴琮彙合後,進了醫療站最大的旅館,登記的時候,前台低頭看了一眼系統,臉色就有點為難:“兩位先生,非常抱歉,這幾天正趕上年度拍賣會,房源緊張,隻有最後一間了。”
西澤爾皺眉:“隻有一間?”
“要不,我幫您看看附近有沒有其他旅館?”前台試探。
裴琮靠在櫃台邊:“不必了,他睡地闆,沒事的。”
西澤爾眉頭一跳。
前台見倆人氣氛微妙,連忙打斷:“二位,房間已經給您留好了,馬上帶您上去!”
裴琮好整以暇瞥了西澤爾一眼,轉身時壓低聲音笑了:“别闆着臉,不是早該習慣跟我擠在一塊兒了嗎?”
一進房間,裴琮就把外套丢在沙發上,順手解開面具搭在桌角。
“怎麼,不問我今天去哪兒了?”
西澤爾眼神在他身上掃了一圈,像是在确認他有沒有受傷。
裴琮瞧出了他的心思,湊近半步,語氣輕快得過分:“放心。”
西澤爾自覺在地上鋪好了被子,準備和裴琮分開睡。
裴琮:“又不是沒一起睡過。”
那會兒兩個人在污染區跑路,哪管得了誰睡哪兒,抱着槍和被子就能打個盹。
西澤爾終于擡頭,神情淡漠到幾乎冷漠:“現在不一樣。”
西澤爾怕控制不住,怕自己一覺醒來,徹底露出骨子裡獸類的本能。
裴琮沒強求:“行吧,随你。”
西澤爾躺在地上,片刻後低聲開口:“基因鎖鍊,隻有逃避檢測的作用嗎?”
裴琮挑了挑眉,顯然對西澤爾打聽到這個消息并不驚訝,反而像早就預料到似的,笑了一下:
“當然不是,還能用來控制污染者,讓他給自己賣命。”
“你想讓我給你當狗?”西澤爾聲音冷漠。
裴琮聞言:“不行嗎?我教你的可不是一般人能學的,空手套白狼?”
行是行,就怕這種東西用在一個重度污染者身上,真纏上你了,你别嫌髒。
裴琮逗他:“我還沒讓你叫我老師,叫一聲聽聽?”
西澤爾沉默。
裴琮:“老師不行,叫聲哥哥也行,叫得好聽了,我明天想辦法帶你進拍賣會。”
西澤爾生硬轉移話題:“我的毒液,覺醒新能力了,催眠。”
裴琮沒指望西澤爾真叫,但催眠真讓他徹底清醒了。
如果他沒記錯,上輩子他直到快離開主城區,才開發出催眠這種毒液,這輩子因為他的到來,進展居然提前了三四年。
果然,知識改變命運。
裴琮心血來潮,忽然低下頭,湊到西澤爾旁邊:“既然覺醒了,你要不要……拿我試試?”
他真的很好奇用在自己身上是什麼感覺。
西澤爾想躲開卻被按住,目光錯愕。
裴琮覺得這件事無足輕重:“你可以在我身上做實驗。,反正我不會死。”
他伸手摸了摸西澤爾的唇角,低聲補了一句:“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到底能做到什麼地步嗎?”
裴琮手指的溫度透過皮膚,好像摸到了西澤爾的毒牙上,讓毒牙都變得滾燙。
西澤爾低頭,唇角輕輕抿了一下,他意識到,他對裴琮的執拗和控制欲,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深。
裴琮從來都沒有失控過。
基因的污染在他身上從不是恥辱。
想留下痕迹。
想在這個說着“我不會死”的人身上,留下隻有他能看見的印記,氣味、呼吸,痕迹。
西澤爾說:“現在可以試試。”
裴琮挑了下眉:“行啊,來吧,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把我催眠。”
他說着,懶洋洋地閉上了眼睛,毫無防備。
西澤爾扯過他的手腕,張嘴咬了下去,帶着蛇類基因覺醒後天生的低頻誘導,裴琮的呼吸果然慢了下來,眉心微微皺着,陷入了短暫的精神停滞。
三十秒。
這是西澤爾反複實驗後,确定催眠裴琮的極限。
足夠了。
西澤爾盯着他,指尖輕輕捏住他的下巴,低聲喚了一句:
“叫我。”
裴琮眉頭微皺,聲音低啞,帶着一點平時聽不見的順從與漫不經心的軟:
“……西澤爾。”
西澤爾的呼吸一頓,眼神驟然陰沉,某種長久壓抑的病态欲望在這一刻得到了滿足。
真好。
三十秒後,裴琮睜開眼,眨了眨,似乎有點困惑。
“嗯?成功了?”
西澤爾已經把情緒收拾得幹幹淨淨,表情冷淡,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失敗了。”他語氣平靜得過分,“你精神力太強,沒什麼效果。”
裴琮瞥了他一眼,并不在意結果:“是嗎?我剛剛睡着了?”
西澤爾垂眼,低聲道:“你大概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