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家呢?和宋家什麼關系?怎麼會給兩個小孩子從小訂親。我家蒙冤受屈的時候不見你父親做什麼?現在……”現在人死了,倒是想起來有這門無關緊要的約定!
江殊晔懂了她的未盡之言,原本前傾的身子慢慢坐正,然後慢慢站起來,回答她:“你父親與我父親,年少相識,我母親與你母親,本是閨中密友。所以從你出生就訂下了親事。将軍府出事的時候,我父親外調出京,母親剛剛去世不久,家中變故接連發生。等他回來的時候,隻有你父親戰死疆場的噩耗,和宋家舉家北遷的消息。”
李夢令握緊拳頭,重重捶向桌子:“狗皇帝不做人!”
桌子上的茶杯被震得晃了幾晃,得虧是江府的黃花梨還算堅硬。
江殊晔拉起她的手皺眉端詳那片紅腫的地方,反駁她:“我并不相信這是聖上的意思,其中定有隐情!這要先找到你祖父他們!”
這是江殊晔今天第二次拉她的手,此刻早已不把他當做将要成親的夫君,她多少覺得有些冒犯,不動聲色地抽回自己的手:“多謝告知,既然太傅大人肯幫忙查清當年真相,需要我的地方盡管明說,不必繞彎子。”
“難道我表現的不夠明顯嗎?我做的這些都是我父親遺願,也是當初承諾你祖父的事情。待事情了結,就是我們準備大婚的時候!”
李夢令冷笑:“那就等了結之後再說吧!”
“這段時間,你先住在這裡,其他的等我消息就好。”他大概是習慣了給别人安排好一切,聽到他的話時,李夢令腦子裡就冒出這樣的想法。
第二天李夢令起床,兩個小丫頭進來服侍她洗漱。
一個叫彩兒,一個叫零星。
一個十三,一個十四,跟小羽差不多的年紀。
不過小羽可不會幫她穿衣服,送毛巾洗臉水。她跟小羽,面上說是主仆,其實跟親姐妹一樣。一起睡覺,一起練舞,一起挨罰,一起偷點心,一起偷偷溜下山瞎逛。
“你們江府都誰啊?”
彩兒和零星原以為這是大人金屋藏嬌,準備新納的妾室,畢竟大戶人家有幾個侍妾再正常不過了!況且大人這個年紀原本早就成親了,奈何剛過孝期,就算有人相看,也不會趕這麼緊。
但是看大人對他們事無巨細的交代以及這姑娘的灑脫氣度,窈窕身段,俊秀容貌,一點不像小門小戶出來的姑娘。
她們不敢怠慢,小心作答:“江府上有老太夫人是大人的祖母,大人是家中嫡子,大人的姨娘楊姨娘掌管府中大小事務,姨娘育一子是我們小公子,大人的姑姑是當今聖上寵愛的江貴妃。貴妃娘娘育有一位皇子一位公主……”
看着彩兒啰啰嗦嗦一一介紹江家的情況,李夢令快被繞暈了,她們一個下人就這麼把他們江家的老底都快交代完了,江殊晔知道嗎?家風這麼不嚴謹嗎?
“可以了!”李夢令及時制止了她們,“這個府裡,我不能去哪裡?”
兩人對視一眼,說:“大人未曾說不讓姑娘去哪裡。不過老太夫人喜靜,不喜歡被人打擾,連楊姨娘也是請安的時候才過去。平日裡隻有小公子常去。另外大人的書房不讓人進去……”
但是她們聽說昨天這位姑娘在書房待了很久,晚飯還是大人陪着一起用的。
“好,我知道了,我不去他的書房就是了!我今天要出門。你們不用跟着,我晚飯時候就回去了!”
兩個丫頭聽完不敢說話。
“江殊晔讓你們監視我?”
“不是不是”兩人連忙否認,叫彩兒的丫頭趕緊解釋:“姑娘不知,女子出門帶上丫頭方便很多,也少去許多麻煩,我跟零星帶了銀子和府裡的腰牌。有什麼需要,有我二人一旁伺候,絕不會耽誤姑娘辦事。”
李夢令感覺這個丫頭真的聰明,兩句話就讓她覺得帶她倆出門是一件十分不錯的事,甚至讓她一時想不到理由拒絕。
“不用了,你們把銀子和腰牌給我就好了!”
……
兩人趕緊跪下,求她帶她們出門。
“江殊晔平日裡對你們很兇嗎?你們這麼害怕?”
“不是不是,大人從不苛待下人。隻是照顧姑娘是奴婢份内,做不好我們待在府裡也沒有臉面,求姑娘憐惜。”
李夢令無奈帶她們出門。
雲記酒樓
來找之前三哥交待她來找的人,之前在賭坊也是多番打聽才知道那人是這裡的掌櫃。
“勞駕,你們掌櫃的雲先生在嗎?”李夢令走到櫃台詢問。
櫃台後面的人看了眼眼前的姑娘,一身芳記的價值不菲的羅衣,眼眸清澈,容貌巧麗,像是哪家大戶的小姐。看着眼生,聽口音像是北邊來的,卻也不敢怠慢。
“抱歉這位姑娘,您先稍坐一會兒,等會兒給你消息。”說着叫來一個跑堂的小子,讓引着去二樓雅間。
剛坐下就有人上來茶點,并安撫她說道:“姑娘稍等,用些茶點!”
李夢令謝過之後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