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殊晔修了幾封書信,一封送到北地,一封送到映月宮。
不久,北狄出使大啟的消息已經傳遍前朝後宮,那時候的李夢令正在練刀。
昨日,太子說司官監幫她做東西的人最近在忙着做錦衣衛定做的一批東西,時間緊張,所以沒什麼時間幫她做東西,讓她等幾日再說。
太子心裡想的是等幾日,朝安肯定會被父皇安排别的事情,别的不說,禮儀規矩肯定是要加緊練習的。總之,到時候她有新的事情做,就沒空弄這些了!
前幾日,江貴妃來她這檢查功課,發現她果然是什麼都沒學會。原本就是想着過幾日抽出時間親自教導,結果就聽到北狄出使的消息。
一邊可憐朝安公主,一邊又覺得前兩日去看她的時候有些嚴厲。
“孩子,我知道這确實有些枯燥!但是這裡是皇宮,有些事情你必須要清楚,有些禮儀必須要周到,至少要在明面上讓人挑不出錯處。”
你受寵的時候什麼都是對的,你不受寵的時候一點都不能錯,尤其是女子。
說着江貴妃從袖袋裡掏出一封信給她。
李夢令接過信封,入鄉随俗,她都按要求學了!滿不滿意是你們的問題,不是她自己的問題。
拆開信封,讀過之後擡頭問:“皇上要我去和親?”
江貴妃不知道信裡寫的什麼,聽到她這麼問也吓了一跳。
趕緊接過信件來看。
信裡面寫明了,北狄王子出使大啟,或許會提出求娶公主的請求,如果她想離開,江殊晔已經為她安排好一切。
這孩子,他怎麼敢?
他不是向來穩重,怎麼會有這麼不靠譜的想法?
“我們大啟輪得到公主和親去安撫北狄嗎?這麼多年,他們總是騷擾北地的百姓,今年這種仗打得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哪次不是我們赢?王将軍也正當年!”
李夢令很氣憤,不管哪個女人被送去和親,她都氣憤,都憋屈!
“朝安,你别着急,這隻是晔兒的猜測,他們隻是說了出使,沒說和親的事情。”江貴妃一味安慰,但最近後宮也收到不少聲音。前朝不少大臣,都有智齒和親的聲音。
她此刻最重要的是安撫好這兩個人,公主跑了,信是她送的,逃跑是江殊晔安排的!這事一旦做了,不管成不成,都會變成懸在映月宮和江家的一把劍!
江殊晔,他怎麼敢?
一點都不為江家,不為她,不為她年幼的孩子們考慮呢?
不對,不會的!
江貴妃很快否認這個想法。
晔兒讓她來送信,怎麼會讓她來呢?他有千萬種方法把信給朝安,為什麼偏偏讓她呢?
他一定有别的用意,到底是什麼呢?
李夢令不知道江貴妃心裡怎麼想,但是她不知道要不要按江殊晔的想法來。
京城裡她人生地不熟,要逃跑,有了江殊晔的助力要容易的多!
但是,江殊晔為什麼要幫她,就算她不清楚京城裡面的彎彎繞繞,她最近也明白一個道理:所有人都得按照皇帝的想法來,要不然就要倒大黴!
那江殊晔明明明知道,為什麼要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因為十幾年前的婚約嗎?
可是,他也說了,等一切塵埃落定,他們再成親。
可是她跑了,婚約就不做數了!
而且她跑了,江家和她姑姑都要被連累!
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呢?
為什麼要把皇帝費盡心機騙進宮的人送走呢?
李夢令不敢相信他!
況且,江貴妃有什麼錯?還有楊姨娘,李夢令能感覺到這兩個人真的把她當自己的晚輩疼。
看江貴妃此刻的樣子,根本不知道這樁事情,甚至聽到之後,臉色都變了!
一番掙紮之後,李夢令最終淡定地說:“北狄王子而已,我到要看看他敢不敢娶我!”
江貴妃似有些慶幸她能這麼說,但心裡也有些掙紮,眼神心疼的看着她。
“貴妃娘娘放心,我跟江殊晔走的,我跟他走了您怎麼辦,楊姨娘怎麼辦,楊姨娘的孩子還那麼小!聽說江家老太太年齡也大了,我不是那麼沒良心的人!”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我,北狄那個小王子,我聽說過,天天跟在他哥哥屁股後面,是個膽小鬼,沒什麼好怕的。到時候,我吓唬兩下,他就屁股尿流地滾回北狄了!”
江貴妃聽她這麼說話,有些欣慰,又有些頭疼:“朝安,你還是好好學規矩吧!這兩日,我親自監督你!”
李夢令不明就裡,但是無所謂了!
果然,這兩日江貴妃開始頻繁往朝安宮跑,甚至有時候還被李夢令留下來吃完飯,說是用餐禮儀要跟着娘娘親自學!
皇上有時興起去映月宮也會撲個空!
“去了朝安宮?”啟文帝聽見這個的時候顯然有些驚訝,她前幾日隻知道江貴妃忙着親自教導朝安公主禮儀。怎麼已經好到留下一起吃飯了?
啟文帝莞爾,江映月那個性子,向來招人喜歡,這一點他從沒有懷疑過。
隻是幾日之後的一天晚上,江貴妃被李夢令拉着說私房話,說着說着江貴妃看到李夢令突然舉起手來,後脖子傳來痛感,她就昏過去了!
醒來她人已經躺在映月宮了,屋外皇上在和太醫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