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看不下去,李夢令放下千裡鏡就往演武場方向奔去,秋月秋雨不知所以,隻一味心驚膽戰跟在後面狂奔。
“公主,慢些,小心撞到人!”
演武場上除了北狄一行人臉上難看的很,有人小聲嘀咕着,有人悄悄走開。
李夢令不敢相信他們沒有人占得了上風,對着北狄王子拱手道:“有禮,這位想必是北狄王子。可否願意與我切磋一二?”
周圍的人都被她這一舉動吓到,有人想提醒,有人想阻攔,有人好奇她是誰。
“這位是?”北狄王子好奇打量。
“朝安公主”說着李夢令抽出旁邊武器架子上一把刀對着他說:“來吧!”
“公主别沖動。”旁邊有人試圖阻攔,也有人在看好戲李夢令都不認識,隻覺得阻攔他那位應當是小公主的二哥哥。
“切磋而已,諸位不必擔心,相信王子殿下不會下狠手的。”
“一寸長一寸強,公主用刀,本殿用槍,赢了也勝之不武啊!”如果是别人他可能懶得招呼,但是這個是朝安公主,是他這次重要獵物,他當然要陪她玩一玩兒。
“那你也用刀呗!”
王子笑了笑說:“不如公主用槍?”
李夢令:就知道這樣!
“那就用槍,哪來那麼多廢話?”
一把長槍在手,兩人你來我往舞得虎虎生風。啟文帝來的時候,就看見演武場上一個身着北狄貴族服飾的男子和一個身着華麗,滿頭珠花的女子正在比試。
步搖時不時打在臉上,卻絲毫沒有影響那女子堅毅的眼神。
兩人雖然都是衣着不凡,但是明顯北狄王子的衣服要比大啟公主的衣服輕便的多。
“那是不是朝安在跟北狄王子比試?”皇上有些不确定地問福公公。
“回陛下,像是朝安公主。”
文啟帝笑了笑,像是看一場精彩的表演。江殊晔在身後,眼光一直盯着遠處舞槍的女孩兒身上。也不知道手上的傷怎麼樣了?
場上的李夢令看着火候差不多了,一套連招下去,打得對方連連倒退,堅持不住的北狄王子也不肯認輸,李夢令也不着急,他在地上挪着身子往哪裡躲,她的槍[頭]就追到哪裡去。
最後,不再跟他繼續糾纏,一個用力将槍頭“咣”的一聲插在地上,距王子的腿根一寸之處,吓得現場圍觀的男子紛紛下腹一緊,連随侍的太監也忍不住一哆嗦,似是回想起什麼不好的經曆。
一瞬間,全場鴉雀無聲。片刻後文啟帝帶頭鼓掌打破了沉靜:“阿史那王子槍法真是了得,隻是連日舟車勞頓,難免體力不支,來人,還不快去扶一扶王子?”
随侍的臣子和太子皇子沒想到皇帝會直接這樣說,并沒有給北狄留面子的意思,那他們之前小心翼翼地做什麼?
阿史那也頗覺得沒有面子,但是輸了就是輸了,不必找什麼理由:“公主殿下槍法厲害,我很佩服,改日定會再來讨教。”
李夢令也不客氣:“随時奉陪。”
其實心裡想的是,一次而已,再有機會必定打得你再也不敢娶為止。北狄崇尚武力,連媳婦兒都打不過,他怎麼好意思求娶。
江殊晔大概猜到李夢令為什麼非得來讓北狄王子出醜,也知道她武力不虛,但是沒想到她槍法這麼厲害,剛剛提起的心算是勉強放下。隻是,想要避免和親,吓到北狄王子遠遠不夠。
衆人跟着文啟帝離開,江殊晔落在後面,慢慢走近李夢令,盯着她手上纏繞的繃帶問她:“手還沒好嗎?”
“好了,你托貴妃娘娘帶的藥,很好用!”李夢令收起剛剛嚣張威武的樣子,“秋雨不放心,讓我帶着。”
“嗯。那就好!”
不知道為什麼,江殊晔的聲音聽着讓李夢令覺得有點臉熱。
江殊晔看着她紅透的耳朵尖,忍了忍上揚的嘴角:“那我走了!”
“好!”
演武場的熱鬧暫時告一段落。啟文帝私下召見江殊晔:“這幾日讓朝安陪着北狄王子逛逛,你跟着,和親的事情先拖上一個月。”
更多的皇帝沒有多說,江殊晔也沒有多問,即便這種事情根本不應該他一個太傅兼大理寺卿來管。
但是北狄的事關邊境問題,皇帝最近态度讓人捉摸不透,他有一種猜想,仍然不确定。如果真如自己所想,那麼和親事宜隻要借力便可推脫!
北狄王子回去的路上反複回憶李夢令剛剛連擊的招式,覺得跟他三年前見過的一模一樣,隻不過那時的那個人明顯生疏。
當時對方頭戴面紗鬥笠,他無法判斷是不是兩人是不是同一個人。于是吩咐人去打聽:“找人打聽一下這位朝安公主。”
三年前,他跟哥哥賭氣流落到大啟邊境,差點命喪他鄉。那時他與邊境落單武将起沖突打了起來。
本來都快打死那個人了,一個少年手持長槍騎着快馬飛奔而來,一槍插在在他眼前的地面上。若不是他躲得及時,那一槍應當插在他的胸口,當場便斃命了。
然後那少年翻身下馬,拔槍舞動,也是如今天一般打得他連連後退。多虧哥哥來得及時,少年見狀不對便帶那武将離開。
原以為那是一個少年男子,沒想到他情急之下喊的那句“上馬”竟更像是少女的聲音。後來哥哥找人打聽,說是大啟邊境宋家寨有一位小姐,擅長騎射,武藝非凡,常常出現在邊境抓流寇。
當時哥哥也猜想,這樣的身手應當是那位宋家寨的小姐。
雖然那位姑娘遠在邊境,但是他總覺得這二人定有什麼關系,或許是同一個師父,或許同為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