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夢令明白他有所顧慮,便解釋宋家寨被圍剿的時候,她同三哥哥在山下,三哥哥把她送進季州城後囑咐她來京城雲記酒樓找一位雲先生。
“不過現在,我已經收到二哥哥的信件,說他過些時日會來京城與我會和。”
“姑娘既說你是逃到京城來的,又為什麼說你二哥給你寄了另一封信。他怎麼寄,寄到哪裡,何人送的,你是如何收到的?”
“說來荒唐,那日我來酒樓尋你,碰見一位......碰見當今聖上,沒幾日,我就被擄到宮裡,變成了朝安公主。前幾日,錦衣衛林硯轉交一封信,我拆開看是我二哥哥的字迹,信裡面還有些隻有我兩人才知道的問題。”李夢令說着拿出一份信給他。
雲誠看完信,把手裡的另一封信也提給她:“這是你二哥哥給你的另一封信。”
李夢令一邊看信,一邊聽雲誠說。
他家裡跟宋老将軍有些淵源,十年前他來到京城做生意,正逢宋府被抄家,當時無能為力。後來托關系聯系上了,會時不時給宋家寨傳遞些消息。
他說得籠統,但是李夢令明白應該不是普通的關系,才會冒得起殺頭的風險幫他們做這些事。
“如今,你有什麼打算?”
信裡說二哥被事情耽誤了,要晚些日子才能來。
“北狄有意讓朝安公主和親,皇上的意思是,讓我拖一個月時間。不知道,跟北地關系更大,還是跟朝堂什麼事情有關系。”
雲誠點頭:“北地那邊是有些棘手,事關邊境駐軍,北狄那邊至少有兩股勢力在抗争。一邊是阿史那兄弟二人,一個是鐵木托為首的重臣,阿史那·鐵勒忽如今在大啟,他哥哥阿史那·杜勒就不敢輕舉妄動。但是鐵木托就不好說了。他可能巴不得這時候開戰,讓小王子死在大啟。”
李夢令沒想到北狄還有這些事情,不知道江殊晔那邊知不知道。
李夢令想起江殊晔的話,便問起: “聽說朝堂也不太平?”
“太後娘娘還在的時候,與皇上一直處于敵對狀态。太後娘娘去世之後,内閣一直是皇上的一塊心病,但是内閣閣老文昌平是個老狐狸。好在皇上和閣老都是聰明人,應該不會讓北狄趁虛而入。而且,王将軍算是文閣老一手提拔起來的邊軍守将。兩害取其輕,想來皇上會先處理邊疆的事情。”
李夢令點點頭,從小外祖父就經常說,朝廷的支持對邊軍守将至關重要。打仗的重中之重就是物資,這些大部分都要依賴朝廷供應。文啟帝再怎麼樣,這些從沒有缺過将士們的糧,也沒有少過禦寒物資。北狄虎視眈眈,此次求和是緩兵之計,想必他也清楚。
“謝雲先生解惑,夢令明白了!”
說罷,李夢令抱拳向雲誠告辭。
“姑娘别急,有一事問姑娘。我看姑娘給賬房留的地址是江府,可是當今太傅江歸真?”
李夢令點頭。江殊晔,字歸真。
“可有不妥?我剛進京,曾暫住過幾日。”
“無事,歸真的父親曾是宋淵定将軍的好友,他留你暫住也正常。隻是沒想到,歸真向來謹慎,沒想到也會明目張膽把你接進府裡住。”
跟江殊晔之前說得差不多。李夢令颔首告辭。
李夢令回到宮裡,想起今日雲先生的話。江殊晔向來謹慎......
但是她剛開始并不相信他,所以給他帶來了許多麻煩。可能是因為她已經忘記小時候的事情,壓根想不起來有這樣一個人,不像他那樣對自己多一份原本就有的信任。
晚上江貴妃來看她的時候,李夢令問她江殊晔是個怎麼樣的人。
江貴妃反問她。
“我覺得他跟别人說話的時候,總是讓人猜不到他在想什麼。但是有時候我又覺得他有些呆,我質問他的時候,他也不會給自己解釋什麼?”
江貴妃聽完笑了,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麼評價江殊晔。
“晔兒自幼聰慧,我哥哥對他要求也嚴格。年少便有才名,十七歲便中了狀元。二十一歲被封為太傅,我朝最年輕的太傅。怕他敬他的人都有,覺得他呆的你是第一個。”
江貴妃沒有繼續說,她明白這個世界上隻有在面對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晔兒才會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