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君不禁深得他心,慕湛目光欣賞地看着她,越看越喜愛,不禁又由衷贊美她道,眸裡滿是心滿意足的幸福。
想她容德甚美,知禮儀廉恥,更賢良淑德,不愧為一代賢後,有她在自己身邊,更是夫唱婦随,帝後同心一起治理守護着大齊江山,簡直就是理想如夢中的幸福相守。
他想自己讓她代替胡皇後的位置,當真是最正确的決定。
這才是他夢寐以求渴望的愛妻,有她在自己身邊,他感覺自己連對治國都多了些許勤勉興緻,看什麼都覺得順眼,心态積極正面,更覺得人生時處充滿了意義。
“我來幫你更衣吧。”
慕君隻是又一臉嬌羞道,之後更多宮人進殿,伺候君王束冠洗漱。
不久後,慕湛一襲冠冕,帶領群臣,在金銮殿為南晉使臣擺宴餞行,可謂是給足了南晉面子。
很快,酒足飯飽,一曲舞畢,衆使臣便向皇帝躬身辭行,慕湛攜衆朝中衆臣為其送行,直至出了邺城,這場浩浩蕩蕩的晉使訪齊,才算是徹底落了帷幕。
随後,皇帝率先離場,其他臣子們在觀望晉使離開不久後,也紛紛散去。
而文襄六子,如今也隻到場了五位,身為大齊蘭陵王的文襄皇帝第四皇子——慕長恭因為常年留守晉陽,更在軍中身擔要職,所以此番晉朝使臣來訪齊,也未能抽空回來。
慕琬作為文襄皇帝最小的兒子,又與同母養大的庶兄慕長恭關系親近,所以四哥沒回來,難叙家常,他不禁也為此感到有些遺憾。
更重要的事,他還有些心事,無人方便訴說,此刻看着遠處晉國使臣們漸漸隐去的身影,不禁越發生出些感慨,隻覺得此刻要是四哥在就好了。
畢竟有些事,大哥慕瑜他們并不能與他共情,理解他的苦悶與不甘,而他心裡又實在有太多的疑問,難以忍氣吞聲,默自消化那些憂愁。
而此刻人群中為首的文襄皇帝家的庶長子——河南王慕瑜,此刻也同樣望着前方城外漸行漸遠的南晉使臣們,卻是心事重重,眸光複雜深遠。
“南晉使臣總算是回國了,實不相瞞,我最近總有些心神不安,總怕會再出一些不可控的亂子,如今總算了卻一樁心事。”
身側的二弟,素來文弱聰慧的廣甯王慕珩,此刻不禁也跟他想到了一塊去,隻是又看着前方,與他淡淡道。
“……”
見大哥慕瑜遲遲不說話,他不禁又側眸看向他,微微蹙眉詢問道,“怎麼?大哥難道察覺到了什麼,覺得還有什麼事不放心嗎?”
慕瑜隻是面色深沉,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自己猜的準不準,而在沒有一定把握前,就算是自己最友愛的弟弟們,也不想輕易說出自己的猜想,恐節外生枝。
“最近奇怪的事有很多,大概大哥也不能确定,到底哪一樁更令人不安吧。”
慕瑜沒開口,一旁的慕琬倒是沉不住氣,又蓦自插進他們的話題中,口吻微微有些不耐煩。
“六弟,你心情不好?”
這時,排行老五,與慕琬年齡相仿的安德王慕延宗,見他神色不對,臉色似是不太好,便又一臉好奇地詢問自家這位嫡出身份最矜貴的幺弟道。
慕琬被他戳中心事,面子上挂不住,不禁又側眸白了他一眼,随即面色便越發陰郁憂傷。
“怎麼啦?誰欺負你啦?有什麼心事,大可以說出來嘛,大不了你五哥我替你出氣,誰欺負的你,告訴本王,我幫你去教訓,狠狠揍他一頓!”
延宗不禁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義憤填膺地鼓勵他道。
“不對,誰又能欺負你?……你到底怎麼啦?臉色這麼難看?……該不會是——”
然而他轉念一想,卻又發覺不對勁,随着話落,腦中突然就又閃現出慕湛威嚴冷漠的面孔,最後卻又及時戛然而止,沒敢再繼續說出那個令人忌諱的名字。
“大哥,你不覺得最近九叔他變得很奇怪嗎?還有胡皇後,許久未曾露面了,如今就連這種晉使訪齊的重要日子,都不露面,連李洛襄他們都忍不住覺得很離譜,這未免也太不對勁了。”
而慕琬卻是忽略了身邊延宗驚訝詫異的神情,隻是又轉而神情憂郁地與大哥慕瑜語重心長道。
“還有當時在禦花園,陛下到底與李洛襄說了些什麼呢?我總感覺這裡面還有隐情,當時李洛襄的臉色明顯不正常,還有九叔……一切都感覺太刻意了,仿佛在極力隐瞞什麼真相一般,樁樁件件,都透着一絲怪異,你那麼聰明,難道就沒察覺到什麼嗎?”
想到當時李洛襄似隐忍,似憤怒的神情,好奇心促使他不禁又忍不住猜測道,總覺得這裡面大概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他更渴望能從慕瑜口中,得到一絲以自己着眼點,參悟不透的線索。
因為他總有種感覺,這裡面的事,那刻意被人試圖隐藏的真相,或許會牽扯到他的母後李慕君。
所以,事關自己的生母,他怎麼都無法做到心平氣和,放任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