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離開了,但餘聲回響,而他的詛咒,更猶如夢魇一樣,不停在慕湛的腦中響起,如影随形般,久久揮之不散。
他慘白着臉色,不禁又無力癱坐在了椅上,然目光卻十分陰沉暴戾,更氣得渾身發抖。
腦中亂作一團,外面他不停的慘叫聲,更是令他頭痛欲裂,煩躁得恨不得立馬拔劍沖出去,一刀了結了那可惡之人洩憤。
他簡直恨毒了慕琬,但卻還是又硬生生忍住了想要殺人洩憤的沖動。
他不住告訴自己,他是慕君的兒子,不看僧面看佛面。
就算再可惡可恨,混蛋至極,甚至觊觎他的皇位,視自己如仇敵,想要殺了他為他父皇報仇雪恨,他也要忍耐。
畢竟,如果他死了,那麼他跟慕君也要完了。
突然想起這一點,他不禁又突然感到一絲恐慌害怕,而在這時,外面的慘叫聲也突然恰巧停止了。
“怎麼回事?外面怎麼沒動靜了?朕不是說過,要留他一口氣嗎?”
他不禁又急切道,此刻也顧不得生氣了,連忙又招手喚殿内侍從,“你們快去外面看看,河間王還活着沒有?千萬别讓他死了!”
“是!”
衆人忙又應聲道,随即誠惶誠恐地跑出了大殿。
很快,便有人又回來禀報。
“陛下,河間王他還活着,但傷勢嚴重,目前樣子看着十分虛弱。”
“快!快把河間王他送回府邸,好生醫治,對了,讓徐知才速去河間王府,給小琬療傷。”
慕湛聽聞他傷勢嚴重,不禁又緊張安排道。
他要留他一命,以此作為和慕君在一起的最後籌碼。
徐知才是東齊有名的太醫,且家學淵源,就連當今陛下生病,也是最先想到令他進宮為其診治,不管是什麼疑難雜症,隻要經他手醫治,大多都能藥到病除。
他也是除了寵臣和彥通外,少有幾個與皇帝慕湛走得親近,更深受陛下信賴的大臣。
能派徐知才這種級别的禦用太醫,前去為河間王醫治,看來陛下的氣是消了。
衆人見陛下喜怒無常,此刻又回心轉意,不想懲治河間王慕琬了,不禁又連忙交換了眼神,随即也越發肯定地認真對待起此事來。
“是,奴才們這就去辦。”
侍從們不禁又領命道,随後轉身欲要出去。
“等一等!”
誰料皇帝卻是又突然開口,叫住了他們。
“陛下?”
衆人連忙又停下腳步,回身目光惶恐地望向聖顔,不知皇帝還有何吩咐。
“算了,還是别叫徐知才去河間王府了,就叫彥通去處理吧,需要用什麼珍貴藥材,盡管從宮裡拿。”
慕湛想了想,覺得用徐知才還是太過輕率,不禁又神色猶豫地反悔道。
這種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并不想讓慕琬被他責打的事傳揚出去,而和彥通辦事妥當,更是他的心腹,值得信任,叫他去替自己善後,大概比換别人去更好一些。
“是,奴才遵旨。”
最後,侍從們便又紛紛躬身領命,随即轉身離開了宮殿,依照皇帝的吩咐,前去傳旨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