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裡怎麼想的你自己清楚,你想幹的事情就一點兒錯誤都沒有嗎?”
“我這不沒幹成嗎?”楊飛也還在為自己極力辯解着。
“幹了就晚了!那可不是現在這待遇了!”羅風揚不怒自威,這是審問罪犯多年曆練出來的氣場。
楊飛也蔫了下去,啞口無言。
“老實說吧,我們這邊會記錄你所說的一切,一定要按實陳述。”
楊飛也閉上眼睛,再睜眼時神态多了些坦然:“我怪我自己,怨不得别人。對青樓的打擊力度那麼大,我還抱着僥幸心理。我以為總會有還在偷偷幹這行的。”
“怎麼聯系到對方的?”周千盟基本已經捋出了頭緒,他在心裡多少是有點兒鄙夷面前這個面黃肌瘦的人的。
“巷子裡偶爾還是能看到一些漂亮女子的聯系方式的。一開始我也是好奇,沒抱有多大希望。”
“那你這後期倒是寄予了厚望啊。”陸九翻看了記錄冊,看到楊飛也最後被騙了十兩多。
“後來我給對方打了通對話過去,沒想到真有人接。對方的聲音别提多溫柔了,跟那群青樓裡的沒啥區别。”楊飛也說着說着還有點兒興奮,眉飛色舞的。
周千盟敲敲桌子道:“诶诶!注意你說話的态度。”
“咳咳,好。”楊飛也端正過來态度繼續說:“我加了對方的号,進入了對話空間。對方說可以跟我見面,但總不能一點兒表示都沒有吧。所以我就給對方幾百文。”
“你連對方長什麼樣都沒見過,就放心給她錢了?萬一是個男的怎麼辦?”以前護晶司的同僚曾告訴周千盟,對話石加入了新的功能,可模拟别人的臉,甚至換性别都不是問題。
楊飛也咔哧咔哧撓撓頭道:“官爺,我當時真的上頭了,我不知道我咋想的,就是想跟對方見個面。”
“你把話說準确點兒,你那叫隻是想跟對方見個面嗎?”
“是是是,我承認我錯了,後悔還來得及嗎?能不能别通知我家裡人,我媳婦兒非得撕了我。”
“你就當留個教訓吧,你對你的媳婦太不負責了,我認為她有權利知道你都幹了什麼。”
楊飛也面露愧色,他的妻子一直任勞任怨操持着家,是自己不懂得珍惜,嫌棄糟糠之妻。
“後來呢?為什麼變成了那麼多錢?”陸九一邊聽一邊仔細記錄着細節。
“對方說這點兒錢不值得見一面,不過倒是夠辦一次座上賓的費用。”
“座上賓是何意?”
“就是每與她們見一面,都會累計分數,當累積到一定程度可以免費一次。我覺得倒也合适,就繼續問見面的話要多少錢才行。對方倒也實在,說現在生意不景氣,沒法提供場所,就不要那麼多錢了,十兩就行。”
“你給了?”
“嗯。”
“可你連對方面都沒見到,怎麼就放心給......”
“我說了我上頭了!我上頭了!”楊飛也有點兒受刺激。這種事本來就羞于啟齒,被三個人問來問去,還淨往心上紮,他是真的意識到錯了。
“什麼時候發現自己被騙的?”羅風揚可管不了他能不能承受得住,繼續問着。
“錢轉了過去之後,對方說晚上會安排見面,但是到晚上的時候發現,對方的對話空間已經沒了,連打對話石也打不通。”
“還記得對方錢莊卡号麼?”
“記得。”
周千盟遞給他一張紙,讓他寫下來。并馬上通知人手去錢莊查詢那張錢莊卡。
結果很快反饋回來,那張錢莊卡裡已經沒有錢了。最讓辦案人員頭疼的是錢莊卡的使用人也對不上,這就很難再查下去。
陸九瞅瞅楊飛也,隻見他坐在椅子上,雙手捂着臉,身體前傾,什麼表情倒是看不見。
剛剛楊飛也聽其他辦案人員說已經通知了他的媳婦,估計這會兒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錢沒了不要緊,可待回去之後,他可能連好好的一個家都沒了。
楊飛也的家人很快就來了,不隻是他的媳婦,還有他爹娘以及嶽父嶽母。
一大家子全待在反騙司,場面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楊飛也他爹握着親家公的手不住地道歉,怪自己教子無方。
他娘,他嶽母和他妻子三個人抱頭痛哭,尤其是他媳婦,直哭訴着:“我現在就像咽了隻蒼蠅!嘔都嘔不出來!”
反騙司的衆人好生安慰家屬,用了快小半天的時間才将一大家子送走。
回去後,這個家是離是合,就無從得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