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伐醒後找遍了整個反騙司都沒有找到周千盟,就連安久緣都消失不見了。她問了其他人,也都不曾看見兩人。
季南伐:“定然是進宮去了。居然躲着我。”
陸九:“稍安勿躁嘛南南,無論他們進宮說了什麼,都一定是他們兩人已經商議好的,那就是目前最好的選擇了。即使你再着急要去親自報仇,不合适也隻會耽誤計劃,你說呢?”
季南伐看着自己的腳,不時地隐隐作痛的确是會拖後腿。可她現在心焦的是,自己提出的計劃若是讓别人執行時出了性命危險,那到時她的内心該有多愧疚。
“九叔說的我當然明白。可一個是父親,一個是師弟,我放心不下。”季南伐想說,這種煎熬都不如直接讓她與仙外賭境同歸于盡了。
而宮内,國主仍然在看周千盟遞上來的計劃,他看得仔細,生怕漏看某個人名。
“這上哪個名兒不代表着豐谷的棟梁之才啊。”國主揉捏着眉心,他哪個都舍不得用。為了對付一個仙外賭境,若是丢了誰的性命,這還值當嗎?
“周卿啊!你這大筆一揮,朕算是壓上豐谷的未來了。兩位愛卿先回去,容朕再想想。”
看着國主連眼睛都不想再睜開了。周千盟與安久緣對視一眼,隻好告退。
而兩人一進反騙司的大門,就看見院子裡的季南伐一手掐着腰,一手拿着掃帚盯着他們,也不知在此等待了多久。
就在氣氛快處于尴尬的時候,安久緣主動接過了掃帚說道:“哪裡就需要師姐灑掃院子了,這點兒小事兒交給我就行。”說完趕緊低下頭,不敢再正視他師姐。
“你主動提出要潛入仙外賭境了?”季南伐的聲音很輕,聽不出喜怒。
“嗯。”安久緣隻得小幅度點頭。
“國主也答應了?”
“嗯。”
聽到安久緣的回話,季南伐懸着的心總算是死了。她嘴唇發白,低着頭,眼神空洞地瞧着地面,手心裡緊緊攥着下擺。
“孩子,相信爹。我已經連夜拟了一份較為詳細的作戰計劃,絕對會保證久緣全胳膊全腿回來的。”周千盟看倆人情緒都低落,趕緊打圓場。
季南伐點點頭,什麼都沒說。隻是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你師姐這情緒不對勁兒啊!”周千盟看着剛被關上的房門,心髒直突突。
安久緣也沒什麼心思掃院子,将掃帚扔在了一邊。“師父,我明白師姐。她是擔心我,怕這計劃反而牽連上我。其實壓力一點兒都沒比我小。”
周千盟摟着安久緣的肩膀說道:“事到如今,也别多想了。等國主也敲定了主意,你就得先跟着齊谷深學了。去找人做一下交接任務。我去跟你師姐談。”
安久緣:“是。”
看安久緣控制着飛車返回了飛宣閣。周千盟這才去敲季南伐的門。
“南南,開一下門。爹有事同你談談。”
季南伐其實回到屋内就一直在發呆,這敲門聲反倒叫清醒了她。她打開門,看到周千盟正對着自己慈祥的笑。
“爹,我沒事兒。不用特意來安慰我。”她退回一步,給周千盟讓出了位置。
“你不需要安慰,爹知道。但爹想對你說的是,當你和久緣進入反騙司的那一天,就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同樣,也得做好對方随時會離開自己的準備。”周千盟說到這兒的時候,稍微瞟了眼季南伐的臉色,果然她的呼吸微不可察地加快了點兒。
“進了朝廷,為百姓辦事。那自己的情感就隻能放在第二位。讓久緣潛入仙外賭境,便是最好的安排,爹知道你不舍得,擔心他的安危。但你現在能做的,就是等他從危險之地帶出消息時,最大限度的利用好線索,别辜負他的努力。南南,你的傷感也許會成為刀刺向久緣,所以,别讓他分心。你也不能有舍不得的心,明白嗎?”
周千盟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季南伐本就心如明鏡,沒什麼說不通的。但她才意識到師弟喜歡自己,有震驚。但這些天下來,偶爾也會覺得竊喜。
她還沒對安久緣說出自己的情感,這就間接地把人送到危險的地方了。這真是鬧了個天大的玩笑,她要是早點兒懂就好了。如今說了,怕隻會更影響對方。
“明白。父親費心了。”她知道,再讓父親覺得自己失魂落魄,就是失職。她身為飛宣閣閣主,若她都如此失落,那别人也就沒了鬥志。對于複雜的感情與紛亂的思緒,她必須壓制下去。
安久緣同郝晴峰做了幾日的工作交接,待他離開飛宣閣後,就由郝晴峰暫替副閣主的位置。
郝晴峰:“那你得早點兒回來啊,副閣主。我怕我扛不住。還有,甘蔗還用不用每天給閣主準備好了?”
季南伐在不遠的地方聽得真切,心髒猛地好像被人捶了一下。那些她早已習慣成自然的事情,馬上就要失去了。
安久緣:“不用,等我回來,會繼續給閣主準備好的。”這話看似是跟郝晴峰說,實則是想讓季南伐安心。他想告訴她,他會安全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