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夜色垂暮,蔣延從車上下來,聞到身上淡淡的香水混合着酒精的味道,眉頭皺了皺。
他徑直走進卧室,随手将外套扔下,大步走進浴室,酒會上的那些老狐狸各個人精,對付他們少不了浪費些腦細胞。
按下開關,預想中的水流沒有到來,脫幹淨的蔣延呆了一瞬,擡頭看向花灑,似是想到了什麼,他又打開一旁的水龍頭,清線的水流劃過。
毫無疑問,浴室的花灑突然之間壞掉了。
身上的酒氣彌漫,蔣延實在無法忍受要這樣睡一晚,隻思考了一瞬,便随意拿起挂着的一條浴巾圍在下半身,上本身流暢曲線,還有幾滴水順着人魚線劃入腹中。
家裡隻有兩間卧室,這間不行,那就隻有主卧了。
門聲敲響,段瑜推開門,就看見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晃的很,腦子裡瞬間冒出一個變态狂的字眼,手臂收緊就想關門,卻被一雙強有力的胳膊按住,呼吸間還能嗅到一絲彌漫的酒氣。
“你想趁着醉酒毛遂自薦?”段瑜瞪着眼,見他胯間圍着的白色浴巾更是瞳孔皺縮,好好的衣裳不穿,穿成這樣找他幹什麼。
聯想到前幾日說的夫夫義務,段瑜抓緊門把手,警惕的看着他,說起來,他還沒見過蔣延喝醉酒的樣子。
“我浴室的花灑壞了。”蔣延壓聲解釋,對于自己的穿着絲毫沒有意識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仔細瞧去,還能看出八塊腹肌随着呼吸隐隐律動。
“壞了就去找人修,我又不會。”似是洞悉了他心中的小九九,段瑜移開目光,不去看那張微醺的臉,平日裡沒有問題,怎麼偏偏今日就壞了。
“我洗完就走。”蔣延抵着門框的手臂微微用力,青筋鼓起,配上那張冷淡禁欲,這一幕比雜志上的男模還要養眼。
“行嗎?”見人不說話,蔣延抿唇臉上忽的挂上了抹委屈,他們明明還是合法的夫夫,現在連他進自己的卧室都不行。
這個表情段瑜在床上的時候沒少見,每次自己沒滿足他就會漏出這種無辜裝可憐的神情!
段瑜被這一幕晃的閉了閉眼,下意識的垂眼躲避,當目光略過某處,又匆匆的移開視線,無端的耳尖熱了起來。
他一定是故意的。
段瑜輕輕吸氣,他松開門,三步兩步退的老遠,直至拉開安全距離這才道:“洗完了就趕緊走。”
似是吃準了他會妥協,蔣延唇角微動,毫不猶豫的跨步走進,這下沒了門的遮掩,長腿細腰,寬腰窄臀瞬間一覽無餘。
見段瑜的視線停留在自己身上,蔣延暗暗憋氣,進了衣帽間拿了身幹淨的睡衣往浴室走去。
“你的耳釘還沒摘,要是發炎可别怪我沒提醒過你。”段瑜叫住他,十分不情願的指着他的耳釘,據他觀察,蔣延似乎很少帶飾品,應該并不清楚這東西不等帶進去洗澡。
“好。”蔣延摘下耳釘,回頭望他,光線打在他的臉上,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像是乖乖狗一樣散發光亮。
莫名的有些可愛。
“謝什麼謝。”見浴室的門關上,段瑜輕哼扭過頭,三下兩下将自己裹緊,腦子裡一直回蕩那句謝謝。
夫夫之間還會說這麼疏離的詞嗎?
浴室裡,蔣延脫下浴巾,看向上面的一排洗漱用品,這才想起自己的東西都放在了隔壁,視線略過架子上的瓶瓶罐罐,他拿起櫃子裡的沐浴露,香氣彌漫,是段瑜常用的那一款。
……
不知道出于什麼心情,臨出浴室前,蔣延對着鏡子特意擺弄了下濕發,确保無懈可擊的狀态才走出去。
視線不經意的在屋子裡掃蕩,最後落在熟睡的段瑜臉上。
他又睡着了。
唇角抿起,蔣延緊了緊身上的浴巾,靜靜地看了熟睡的人好一會才離開。
房門關上那一刹,段瑜掀開眼皮,翻個身看向另一旁多出來的枕頭,一拳将之擊飛到床下。
蔣延撿起不知什麼時候落在床下的枕頭,拍了拍放到床上,随之整個人也躺了上去,酒精麻痹大腦帶來短暫的放空。
他好像沒有把握住機會。
臨出門前,他不是沒有想過趁着段瑜睡覺偷偷睡到主卧,不過那樣太卑鄙了,還會擔被打下床的風險。
對于一個商人來說,這不是個好時機。
再者,他要的是正大光明的睡到主卧,夫夫之間從來就沒有分床睡的。
思來想去,一聲長歎,蔣延翻了個身,這是他在次卧住的第七天。
與以往不同,床随着翻動發出吱吱的聲音,蔣延睜眼,起身,床榻響聲愈來愈大,緊接着,失重感來襲,身軀猛的下墜,發出巨大的響聲,他猝不及防的伸手想要抓住床邊,但下落的速度太快,手還沒來得及伸出去,身體就以一種滾落的姿态跌落到了床下,連帶着身子也砸向地面。
蔣延看向突然壞掉了的床,懵逼的咽了口唾沫。
不出水的花灑,壞掉的床,一時間他竟分不清是陳姨的手筆還是鬼怪在作祟。
“能不能讓人好好睡覺了!”房門猛地被推開,段瑜怒氣沖沖的走進來看着蔣延,主卧和次卧的床頭緊緊隔了一牆的距離,剛才的巨大響聲直接将他從美夢中吵醒了。
段瑜的起床氣并不大,不過任誰從美夢中吵醒都不會有太大的好脾氣,更何況罪魁禍首還是蔣延。
燈光猛地開啟,兩人都下意識的眨了眨眼,段瑜看了看斜了的床又看看坐在地上的呆愣的蔣延,忍不住笑出了聲。
緊接着,他湊近看向斷裂的地方,平直的齒痕,一看就是人為故意鋸開,床身的梨花木堅固厚實,按照正常使用,怕是一百年都不會壞。
段瑜挑眉看向蔣延,一副完全洞悉的模樣,家裡就兩間卧室,這床睡不了,他要在那裡睡?
想回主卧,倒也不至于上演這麼拙劣的手段,一會花灑一會床,平白糟蹋東西了。
“大晚上不睡覺,你是倉鼠嗎?”段瑜起身拍拍殘留在床底的木屑調笑,“鋸床,虧你想的出來。”
似是意識到段瑜意有所指,蔣延同樣起身,他不想對于這些事故做多餘的解釋,但還是十分堅定的想要為自己自證清白:“我隻是在睡覺,床就突然塌了。”
盡管段瑜并不相信。
“哦~那你今晚怎麼睡?”見蔣延看着自己,段瑜摸着下巴,故意拉長音調。
蔣延不語,隻是一味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