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牽着馮老太太往裡走,老人家走的慢,她便跟着馮老太太的步子,慢條斯理的走着,沈辭也是,不說話,安安靜靜跟在她旁邊。
“前幾天阿辭突然告訴我,說是和一個小姑娘結了婚,我還吓了一跳,以為她想要逃避我給她催婚,随便找的借口哩,沒想到啊,這婚她還真結成了,”馮老太太拉着姜棠的手絮絮叨叨說着,“啧啧啧,好生俊俏的小姑娘,做什麼看上我們阿辭了呀?”
“她那個冰坨子,你給外婆說說,咋的捂化哒?教教外婆,外婆想學。”
“捂.....捂化哈。”姜棠尴尬,她哪裡曉得怎麼捂化,她都還沒上手捂過呢!怎麼化!
怎麼編,怎麼編,沈辭也沒和她對過口供啊,萬一她倆說的不一緻怎麼辦。
姜棠向旁邊的沈辭投去求助的目光。
沈總,能不能管管我?
準确接收到信号的沈辭壓了壓欲勾的唇角,替她答,“外婆,你别吓到她了。”
“哦呦呦,”馮老太太往前躬躬身子,越過姜棠去看她,“我很吓人嗎?”
她又問一遍姜棠,“姜姜,外婆吓人嗎?”
“不吓人,”姜棠把鍋甩到沈辭身上,“咱們仨最吓人的就是您孫女了。”
馮老太太表示贊成,“老婆子我也覺得。”
“二比一,我們說得對。”
沈辭看着身邊說說笑笑的一老一小,忽然覺得也沒什麼不好,她确實很無趣,有時候來了老宅也沒辦法像剛才姜棠一樣,陪着一起說玩笑,通常都是馮老太太一個人獨角戲偏多。
她隻是聽着,聽着老太太說着家常,種花種草,玩玩樂樂,她對這些不在行,所以她無法給到情緒價值。
恰好,姜棠很适合。
姜棠會她所有不擅長的東西,所以姜棠很适合。
但她又覺得“适合”這個詞放在姜棠身上不太好,對姜棠不太好,可她一時半會找不到比“适合”兩個字更符合的了。
好像都差一點。
沈辭忽然停下步子,低頭間,視線不由自主地就落到自己指尖。
剛才在車上,觸碰過姜棠的指尖。
異樣的情緒似乎是彌補‘差一點點’的距離,也僅一瞬,便煙消雲散。
沈辭收了思緒,聽見馮老太太和姜棠喊她,加快步子跟了上去。
馮老太太到底是豪門貴族出身的人,中午吃飯時一面拉着姜棠不停的聊,一面不忘關系兩人之間的互動。
姜棠注意到這一點,瞧了眼旁邊食不語的人,用公筷夾了塊魚肉給她,笑說:“肚子上那塊,沒刺。”
沈辭看她一眼,瞬間讀懂了她的意思,也勾唇笑笑,将她剛才夾過來的魚肉遞到嘴邊。
好自然,就像她們本該一直這樣。
“姜姜啊,我聽說你是.....是那個什麼演員是伐?拍戲的伐?”馮老太太問她。
“是的外婆,在娛樂圈工作。”姜棠如是回答。
“那感情好,阿辭不是開了個什麼娛樂公司,讓她幫忙,指定能行。”她眼睛咪咪的,開始詢問姜棠家裡的情況,“姜姜的父母是做什麼的?要不要有時間,拉過來一起見見?好歹是結了婚,沈辭和我說你倆沒有舉辦婚禮習慣,我也能理解,年輕人嘛,可雙方家長還是要彼此見一見的呀。”
提及父母,姜棠不知道想到什麼,手裡的筷子一顫,臉上笑意褪去幾分,但很快恢複,“不好意思啊外婆,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因為意外去世了。”
她不願意把話題扯得這樣沉重,簡單說明後,轉了口風,“不過外婆見了我是一樣的呀,外婆不喜歡我麼?”
她的讓馮老太太看向她的眼神裡多了些心疼,然後帶着這份心疼,同樣看了眼沈辭。
沈辭亦是在看姜棠。
這是姜棠第一次說起自己的事,她沒想到,關于姜棠的家庭會是這樣。
因為姜棠足夠開朗,從中學到現在,你可以随處可見的姜棠的笑臉,她的開心并不吝啬給每一個人,或是同學,或是老師,就連校園裡面的流浪貓狗也沒有錯過。
她會想過是什麼樣的家庭會養出像姜棠這樣性格的女孩子,但唯獨沒有姜棠剛才說的那一種,父母雙亡。
沈辭主動把話題轉過,“外婆,再聊下去,姜棠一會該吃不飽了。”
“瞧你心疼的,我又不是沒讓姜姜吃,那,你和我這老婆子聊。”
沈辭拒絕,“不聊。”
馮老太太還要開口,沈辭又說,“姜棠也不聊。”
“姜姜,你看她,”馮老太太告狀,“她平時就是這麼欺負老人的。”
“........”
午飯吃得還算其樂融融,大概也是因為馮老太太人好相處,姜棠有些喜歡和她聊天,挺逗一小老太太。
原本以為吃過飯再坐一會今天的任務就能圓滿完成,姜棠筷子還沒來及的撂下呢,馮老太太挽留的話先出了口:“姜姜啊,今天和阿辭在家住下吧,就睡阿辭之前睡過的房間,我都替你們收拾好啦。”
“住.......”姜棠有點猶豫,沈辭沒發話,她不敢拿主意。
“我給你看阿辭小時候穿開裆褲的照片,你留下來陪老婆子一晚上,怎樣?”
姜棠眼神一亮,“我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