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嫁我,難不成你要嫁給個有錢的去給人家做小妾啊?” 猴子道。
小姑娘撇了撇嘴,不滿道:“你這話說的可不中聽,芷裳姐姐可以不嫁人,自己有錢了也是極好的。”
這話可是說到芷裳心裡去了,她先是一愣,而後眼睛一亮,像看搖錢樹似的看着宋京墨,“小姐您真是貴人,真是說到我心坎兒裡去了,您擱着等我一會兒,我去給您拿班主兒藏的糕點。”
芷裳的班主兒藏的糕點?
那不就是喬孰月藏的嘛……
小姑娘偷偷瞄了一眼喬孰月的臉色,發現他隻是輕笑了下,便眼珠一轉,正對上了她的視線。
她趕忙扭頭躲開,微微抿唇,心跳聲如鼓聲似的在腦子中炸開,不斷放大,直至連周遭聲音全聽不到後,胸口起伏,大喘氣了幾下,才緩緩回過神。
全然沒感覺到喬孰月的手是在什麼時候扶住了自己的肩,大抵是在心如擂鼓般跳動時吧。
耳邊傳來男人溫熱的氣息,以及關切的語氣,“小姐您這是?”
小姑娘剛擡起頭,看清男人近在咫尺的俊俏臉龐,就被自家哥哥拽到一邊,語氣不善道:“我妹妹的身子骨可經不起你們折騰。”
喬孰月微微往後退了一些,輕聲道:“宋少爺您多慮了。”
“還沒到上台唱戲的時候嗎?不知喬老闆是要讓我和隻隻兒等到幾時?”宋翳打了個噴嚏,揉着小姑娘的腦袋,一臉的不耐煩。
猴子還在一旁附和,“是啊!班主兒,您不能看着心上人就走不動道兒了吧。”
宋翳很會挑重點,皺眉道:“心上人?什麼心上人?”
“宋少爺您别聽他瞎說。”喬孰月道,又歪了歪腦袋看着宋京墨,認真道:“茲要是小姐您想看,我随時能上台為您演一出。”
兩人這一舉一動在旁人眼裡,可真就是暗生情愫的模樣。
猴子所說的心上人也不無道理,喬孰月是什麼人啊,一個戲瘋子,整天那腦袋裡除了戲還是戲,哪容得下什麼人呢,說來也怪,他就在上海唱戲那日瞧着宋京墨順眼了,盡管小姑娘戴着個着面具,可是喬孰月卻控制不住的想靠近她。
喬孰月的視線一直盯着小姑娘,宋翳趕緊在他眼前擋住,咬牙道:“不是,你還看?”
“失禮。”
說完這輕飄飄的兩個字,喬孰月就垂下眼眸,将眼底的熾熱努力壓下去。
“嗨喲!你還失禮上了,我瞅着你好像可稀罕我妹妹了,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喬老闆您今年好像二十六歲整了吧,這年紀做我家隻隻兒的老師都夠格兒了。”
宋翳語氣似調侃,聽起來卻讓人感覺格外的惡劣,自顧自的說着,卻未注意到自家妹妹越來越暗的眼神。
喬孰月神色一怔,緩緩道:“是二十六整。”
宋翳敲了敲桌闆,又道:“我家隻隻兒可是隻有16歲,喬老闆,隻隻兒這麼喜歡看你唱戲,不如您現在就去台上唱一出,放心,今兒個我包場。”
包場都說出來了,喬孰月不能不立刻上台唱戲了,何況小姑娘确實不能在外面久待,她身子不好,再染上個風寒什麼的,可是很受罪的,這般想着,喬孰月将人領到了裡面坐好,才邁着大步從後面走上台,唱起了《玉堂春》……
*
顧彥霖離開水袖居後,回了宋家,見宋文在屋裡細細品茶,翻書,眼皮連擡都沒擡,就沉聲開口:“你是滾回來了,我的隻隻兒呢?”
顧彥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二爺,小姐在聽戲,還……”
“還什麼?”
“還…還卸了屬下的槍。”顧彥霖小聲道。
聞言,宋文輕嗤一聲,抿了口茶,道:“隻隻兒真不愧是我家的人,倒是你,連槍都能讓人卸了,沒用的廢物。”
顧彥霖不敢再繼續說什麼,低着頭連眼睛都不敢到處亂瞟。
宋文見他沒應聲,蹙眉道:“隻隻兒叫你回來的。”
“是,少爺還讓二爺您一會兒去接。”
“那就且等着吧,一出戲可不是那麼快聽完的。”
宋文摸了下茶壺,又道:“茶涼了,你,去給我倒一壺來,茶葉也要新的。”
“是,二爺。”
顧彥霖站起身,一時沒忍住腿肚子打了個顫兒,差點又跪下去。
宋文擡眸,眯起了眼睛,“腿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