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金三兒道。
“啊?”喬孰月打了個哈欠,似是沒聽清,又道:“誰哥?”
“你哥。”金三兒搖了搖頭,擡起腦袋用下巴指了指小姑娘,“啊不對,是她哥。”
“宋翳!你怎麼買通他了?”喬孰月有些震驚,猴子也不明白,撓了撓後腦勺,疑惑道:“你這是多有錢啊?怎麼不分我點兒?”
“不算買通吧?”金三兒沉思一會兒,才道:“我就是跟他做了個交易而已。”
“你,交易?”猴子不信,捂着嘴笑出了聲。
金三兒皺起眉頭,道:“對啊,交易,我答應告訴他,他妹妹的下落。”
小姑娘眼眸一怔,喬孰月則是比她反應更大了些,“你這是把……”
宋京墨這三個字哽在咽喉中說不出來,隻隻這兩個字也說不出來,至于小狸貓,小姑娘沒主動告訴他,自個兒是宋京墨,宋家大小姐,他也不好拆穿,隻能暗暗攥拳,道:“你莽撞了。”
“老喬,我可不打沒準備的仗,既然我說了我會給他宋小姐的下落,可是我也沒說什麼時候給啊,他能不能找的到我都另說呢。”金三兒挑眉道。
喬孰月點了點頭,“也是,不過你還是小心為上,北平宋家為什麼出名,靠的就是宋盛丞司令和宋文,一個從商一個從政,那個不長眼的敢惹呢,再說,誰能惹得起呢。”
金三兒越聽越感覺不對,道:“老喬你是不是拐着彎兒罵我呢?”
“沒有啊。”喬孰月答得幹脆順口,面上也甚是嚴肅,沒有一絲笑意。
“沒有?那我聽着怎麼這麼不對頭呢?”
喬孰月偷偷撇過臉去,捂着嘴巴偷笑,沉聲道:“你今兒是不是拿着菜刀追人追傻了?”
“沒有吧……”金三兒話未說完,街上就突然闖來一匹馬,朝她直直撞來,小姑娘也正好挨在她身後,見這匹馬發瘋似的沖過來,神色一怔,而後立馬往前一跳,往前沖了兩步,三兩下就拽住了這匹脫缰的馬的繩子,翻身上馬,駕着它往城外去了。
金三兒被這操作驚的瞪大了眼睛,見人騎馬離去了十幾米後,才招手道:“我去,帥死了!妹妹!等等我!”
之後,也不忘拿起菜刀往前跑去,在外人的眼裡就是一個抹着白臉的姑娘騎着一匹紅棕馬,橙藍色的衣衫随風翻動,肆意潇灑,後面還跟着一個塗着紅臉的家夥,雖說塗的像關公似的,可這手裡拿着菜刀,在後面死命的追,看起來還怪吓人的。
再後面,跟着黑臉,藍臉,黃臉,看起來又滑稽又好笑。
“得嘞!咱北平城的趣事兒又多一件。”賣馄饨的老闆對着一旁賣包子的老闆道。
賣包子的老闆也不急着蒸包子,倚在門邊笑道:“這事兒真是難得一見嘿!紅臉的這小子拿着菜刀追姑娘,不走尋常路嘿!”
要是喬孰月聽到這話不知道會和這兩個老闆争論個幾時,可這時候他是真沒心思去停留,小姑娘駕着匹瘋馬就往城外騎,這叫人怎麼放心得下呢。
這時候他可真是恨不得長雙翅膀飛過去将人抱下來。
離追着小姑娘最近的金三兒倒是不知道從哪兒來的精力,跑起來都不帶喘的,邊跑邊喊道:“好妹妹!往後拽的緊點兒!等我!”
小姑娘跟着二舅舅宋文讀的是私塾,學的是四書五經,而她小時候跟着大舅舅宋盛丞學的則是在駕在馬背上,飛奔疾馳,整個人如同自由的風,感受着耳邊傳來的風嘯聲,感受着在馬背上自由奔騰的感覺。
可是這發了瘋的馬跟溫順可以騎的馬是不同的,再說了,她已經好幾年沒在馬背上騎過了,如今心裡也沒個底兒,聽到身後金三兒的呼喚,如實照做後,細嫩的小手心被這粗糙的繩子勒的紅了一道,惹得她忍不住皺起眉頭,盡管如此,盡管指尖的傷也還沒好,眼下的處境也讓她無暇顧及手上的疼痛,死死的往後拽緊繩子不肯松手。
這還沒出北平城,那匹馬見前面有顆樹,就直直的朝前跑去,似是要撞上,金三兒霎時瞳孔一震,腳上的速度不免加快了些。
小姑娘的心底也慌得不行,正在這快要撞上去的緊要關頭,身後傳來一聲叫人安心的聲音,“好妹妹!往左邊跳!”
小姑娘照做,以馬背做支撐點,身子往左一偏,就怎麼掉了下去,正好砸到了金三兒身上。
小姑娘趕忙起身,看着金三兒閉着眼睛,心頓時提了起來,伸手想碰又不敢碰她,緊張道:“沒事兒吧?”
“沒事。”金三兒突然睜開眼睛,坐起身沒心沒肺的笑道。
小姑娘可不信她的說辭,前看看後看看,還不忘問道:“我砸到你身上哪裡了?”
“沒事啊。”金三兒拽住她的胳膊,示意她安心。
小姑娘撇嘴道:“你可别騙我,我就這麼砸你身上,怎麼着都得砸個内傷出來……”
說着,眼眶還濕潤了。
金三兒見這架勢,趕忙将人摟在懷裡,溫聲安慰道:“哎,别哭,真沒事兒,我的好妹妹,抱一下。”
“你别騙我……”
小姑娘抽抽搭搭的抹眼淚。
“不騙你,我的好妹妹,你長得可好看了,你再哭那可就不好看了啊。”
小姑娘輕輕敲了敲她的胳膊,道:“你為什麼要舍身救我呢?”
金三兒輕咳一聲,伸手将小姑娘的發絲别到耳後,啞着嗓子道:“那匹馬是沖我來的,我還要問你呢,為什麼要舍身救我?”
小姑娘不自覺的低下頭,也許是一時沒想好,也許是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