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兩人并肩而行,背影看起來十分登對,叫人羨慕,可要是看前面,一張白臉一張黑臉,像是黑白無常……
就這麼着,兩人走到了水袖居門口,在門前磨磨蹭蹭的,都讓對方先進去。
喬孰月因為今兒個沒能及時出現在小姑娘身邊保護,心裡正自責着,再加上腿上的疼痛也着實忍不住了,隻能讓小姑娘先進去,自己還能随便找個由頭在外頭緩一會兒。
可宋京墨着一路上走回來隻能偷偷看到喬孰月額頭上冒出細微的汗珠,心裡正想着他是不是磕傷了哪裡,故意在自己面前忍着痛。
故而,才叫他先進去緩緩。
“師父你先進。”
“你先進吧。”喬孰月扯着嘴角,努力扯出一個笑來。
“那……”小姑娘環上他的胳膊,輕聲道:“我扶着師父進去。”
喬孰月被她的主動挑撥了心弦,點了點頭,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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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翳回了宋府就又跪在書房前,因着答應了鄭婉君要替她弟弟求情,所以跪在書房外,祈求舅舅能心疼自己,從而放了鄭婉君的弟弟。
可宋文因小姑娘離家出走,正在氣頭上呢,哪會理會這些事兒,叫人将他拽回房裡數次後還是跪在外面,這叫人還怎麼管。
捂着腦袋頭疼的不行,自家外甥女下落不明,自家外甥為了個女人這麼難為自己,宋文此時暴戾的心情更加煩躁,看着桌子上擺放着的鋼筆,眉頭一挑,拿到手裡,轉了幾圈。
冷聲朝着門旁的丫鬟問道:“那小兔崽子還跪在外面?”
“是,二爺。”那丫鬟語氣淡淡,面上也毫無波瀾,人如其名,淡憐,這也正是宋文重用她的原因,她本是在宋京墨跟前兒伺候的,可是宋京墨離家出走,她便沒了正事兒,加上她性子冷淡,十分對宋文用人的喜好,宋文幹脆就将人安排到了自己身邊,日日替自己看好宋翳這小兔崽子。
“叫人把大少爺架走,那小兔崽子要是還不走,就跟他說,他不走就等着我把鄭婉君的腦袋割下來扔到他面前。”
“是,二爺。”丫鬟領了吩咐,就出去叫人,沒一會兒,宋翳就自己站起身子,看了一眼書房後,搖着腦袋走了。
丫鬟回來後,給宋文沏了一壺茶,貼近男人耳邊道:“二爺,顧彥霖醒了,如何處理。”
“叫他出去找小姐,三天找不到,就叫他提頭來見。”宋文冷笑道。
那丫鬟點了點頭,還不忘吹捧道:“是,二爺真是好主意。”
宋翳冷冷的撇了她一眼,道:“别過了,我會忍不住想拿你的腦袋養魚。”
“是。”淡憐又恢複了那種冰冷的,對一切都漠不關心,隻會接受命令的态度。
宋文倒是見怪不怪了,畢竟他這種從随處砍頭的北平打拼到現在的人,骨子裡就是狠厲的,曾經午夜夢回,他也确實會想起那些不如蝼蟻的日子,可自從他手裡有了錢,有了權之後,他也變成了那種視人命如蝼蟻般的人,身邊多了數不清的想要攀附自己的人。
可他骨子裡的東西改不了,對于讓自己感到煩躁,阻攔自己的,他都會露出兇狠的一面,将人的肉一片片割下,亦或是讓他們自相殘殺……
這般想着,眉眼間陰鸷更甚,抿了抿唇,才往後一仰,閉上眼睛,腦海裡逐漸浮現出隻隻兒乖巧的笑臉,本冷着的臉色也隻有在這時候才勉強溫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