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舅舅說過你現在是做什麼的。”
小姑娘邁下台階,走到方知面前,卻比他矮了一大截,說話都得把頭仰的高高的。
“你認識他?”
“那是……”小姑娘剛說出來兩個字兒,便被方知捂住嘴巴,瞪着大眼睛說不出話來,方知笑着撂下一句,“我看那邊有賣冰糖葫蘆的,我先帶她去買。”
就将人帶走了,隻留金三兒和芷裳一臉迷茫。
走遠了一些後,方知才松開了手,小姑娘好不容易能呼吸上來了,喘着粗氣,緩了好一會兒才道:“方知哥哥你這是幹嘛?”
“你不能跟她說我是誰。”方知把小姑娘帶過來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說服她不告訴金三兒自個兒的身份。
小姑娘被搞糊塗了,問道:“為什麼啊?”
“這話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反正你千萬不能告訴她我是方知!”
“那方知哥哥你幹嘛要接近金姐姐啊?”
“我…說了你也不懂,好妹妹,你隻要記住你不能告訴她我是方知就行了。”
“嗯。”小姑娘雖然不懂為什麼,卻還是認真的點了點頭,又道:“好,我不告訴金姐姐,但是我剛才說了從舅舅那裡聽說過你……”
方知拍了下腦門兒,思緒一閃,“你就說我原來在你們府裡做過事。”
“也行…吧。”小姑娘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看出了她的為難,方知歎了口氣,扶額道:“隻隻兒,你可不能敷衍了事,我說的你要記住!”
小姑娘趕緊将身子站得筆直,就差給他敬個禮了,認真保證道:“好!我記住了!”
“那一會兒回去可别說漏了嘴。”
“絕對不會!”
小姑娘都這麼保證了,方知才放了心,買了三支冰糖葫蘆後,給了小姑娘兩支,囑咐道:“分一支給另一個姑娘。”
“好!”
小姑娘一路小跑将那支糖葫蘆送到了芷裳的手上,金三兒蹙起眉頭,故作一臉傷心狀,“好妹妹,我的呢?你把我忘了?”
“在這兒。”
方知慢慢走過來,朝她晃了晃手裡的糖葫蘆。
金三兒環起手來,喃喃道:“怎麼在你那?”
“我付的錢,自然在我這兒。”
方知一步一步走到她身邊,伸手将她肩上的枯葉拍落,金三兒抿了抿唇,直接從他手中搶過去放到嘴裡咬了一口,道:“那也是我的。”
方知無奈的攤開手,笑道:“那今兒個的花銷都記在金少爺的賬上?”
“嗯?”金三兒低頭思索片刻,想着自個兒從家裡拿出來的那些個還算的上是值錢的東西,點了點頭,“也行。”
方知勾唇笑了笑,突的從後面傳來一道男聲,沉穩且溫和,“你們還真能辦到啊。”
四人齊刷刷扭過頭去,看清來人後,小姑娘隻是匆匆瞥了一眼,就将頭扭過去,将身體藏匿于金三兒身後,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芷裳也擋在她身前,道:“班主兒,您不是說不來嗎?”
“咳……”
喬孰月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眼尾處還隐約可見泛着一層淡淡的紅色,道:“來不來見你們不也是得将人帶回去嘛。”
這麼一說,金三兒可一下子就來了脾氣,翻了白眼,沒好氣兒道:“我帶回我家去藏起來,叫你一輩子都找不着,你就後悔去吧你。”
喬孰月心下一緊,嗆了兩聲,“咳咳,這可不興開玩笑的。”
“誰跟你開玩笑了,小丫頭生的這麼好看,就得非等着你這麼個不知好歹的主兒?”
金三兒有意嗆他幾句,方知也不好開口替他說話,隻能裝作擡頭看天,還時不時點點頭,來上一句:“今兒這天不賴啊。”
喬孰月無奈,看着小姑娘躲在金三兒身後隻探出來個小腦袋,他張了張嘴,想說的話卻如鲠在喉,一個字兒也蹦不出來。
“嘿!老喬你就這出息啊。”
金三兒雖嘴上損着他,可在心底還是希望着他能早點和小丫頭表明心意,修成正果的。
“……”
喬孰月垂下眼簾,握緊了拳頭,不多時,他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擡腳朝小姑娘走去。
見他離自個兒越來越近,小姑娘眨了眨眼睛,别過頭去,蹲下身子,将自己完全藏起來。
“隻隻兒。”男人也蹲下身子,語氣軟了下來,眼底似有一處正在翻滾的深潭突然變成了澄澈的清水,就這麼柔和地看着她。
小姑娘沒有擡頭看他,隻說了句:“喬老闆您來幹什麼。”
許是這稱呼聽起來太過生疏,惹得喬孰月剛剛伸出去的手在聽到這稱呼的一瞬間,宛若石化一般,停滞在半空中。
良久,他唇角勾起一個淺淺的有些怪異的笑,嗓音輕顫道:“隻隻兒,你怎麼這麼叫我?”
他想用手撫上小姑娘白嫩的臉頰,卻被她輕易地躲開,她抿了抿唇,目光躲閃道:“你是水袖居的班主兒,我自然這樣叫你。”
“嗯,你說得對。”
喬孰月不情願的收回手,尴尬的笑了笑。
金三兒搖了搖頭,“這下子好了,小丫頭是記上仇了。啧啧啧。”
“班主兒做的不對,這是肯定要生氣上幾天的。”芷裳也在一旁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