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智商八百五，猜得出來。

去索岩村案發地的前一天，杜文清剛加完晚班，忽然想去酒吧放松身心，就把吧台能點的全喝了個遍，人當然是醉醺醺的，意識完全混亂的時候，也會做出駭人的舉動。

杜文清遠遠地看見一位眉目清秀、透過霧蒙蒙的眼睛依然身材修長的男人在獨自喝酒，話都沒說一句，上前就抓住那人的衣領向自己逼近，然後強吻了他。

那力道和功力都算上乘，想必這些年沒有疏于鍛煉。

但那位獨自喝酒的男人怅然地想：“還不是在我這練的？”

原來杜文清無論清醒與混沌，都喜歡玩自己的弟弟，然而這位弟弟的心仿佛被無限撕扯——說好了一對一，哥在外面野什麼呢？這些年，他都是拉住一個就亂親的？

“杜文清，你過分了。”

這才看清時述那張臉的杜文清心裡“卧槽”了一聲後，說：“我認出是你才來這一出的。”

時述也不想反駁，拿起外套就開始往外走，不想杜文清在身後趁着醉意說：“不就是炮友嗎，别整這個，而且，我真認出是你來了。”

時述憤然一轉身，正對上了然于胸、看透一切的杜文清，對啊，這些年，這些失去标簽的日子，都是為了他們要消耗多餘的能量才創造出來的。

提什麼占有？

從青澀到成熟，他們的世界除了案件就隻有彼此，但隻有二人才知道，他們沒有活出滿滿當當的人生。

說好了不當愛人，卻堅持隻要彼此。

說好了這艘船誰都能随便下，但是，沒人下過一次。

但剝去自己的肉-體，他能在人群中準确分辨出自己的靈魂嗎？

第二天，就連看似不谙世事的小倫都在搗亂，他見時述早已離家，就發了條信息：[兄弟，警局有宿舍，你還是選擇住在杜文清家裡，還有，你用腦子想想，這麼多年，你就一點自己的時間都沒有嗎？别再自欺欺人了好嗎？]

是啊，撲街仔，時述心想，外人都心明眼亮，就他一個傻子。

此時，他正在海州新恒順醫院的ICU病區外，燈光暗沉，身材欣長的時述正與另一位體型相仿的人相對而站，那人一手托着腮，道：“還是要看體檢報告才有信任感嗎？”

時述“嗯”了一聲，說：“不過，這是我倆的私事。”

那人指了指頭頂上的監控攝像頭，歪頭一笑：“這是隻有我才知道的監控盲區，一會兒等你走起路來，被拍到怎麼辦？”

“那就……被警察逮到喽。”時述的臉上華光淡淡，改口說：“我開玩笑的，你放心，我絕不會給你帶來任何麻煩，顧醫生。”

這個時述口中的顧醫生就是新恒順的神經外科的主任顧以甯，以他的資曆，很難在任何一家公立醫院做到主任醫師的位置，好在新恒順是外國資助的，體質較為稀松，他的晉升也就不算稀奇了。

顧以甯天真地聳聳肩：“我無所謂啊，你都求我到這種地步了，說明這個案子很重要，不過時述，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如果我想讓你還了這份人情，你會答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