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時述對剛才打招呼的警察微微點頭,接着說:“索岩村最大的疑點是為什麼頭、身要分開抛,以及為什麼不碎得再不引人注目一點。所以我一度懷疑這是一個高位截癱的患者想要換取正常的身體。”
任子墨并沒想到時述這麼快就想跟他互通有無,還想先聊聊近況什麼的,這麼一聽,雖然興趣不及對時述的,但還是認真聽他分析。
“不怕你笑話,我還動用了一些私人關系去每個醫院查高位截癱的病人案例,查閱前些年發生高位截癱的新聞,試圖找到切入口,就像我說的,如果他能找到合适的身體,就可以與自己的大腦相縫合;反之,這個軀幹就是沒有用的,也是可以抛棄的。”
任子墨:“但是——”
“嗯,但是,我們都知道,隻要切了頭,那就活不了多久,世界上還沒有哪個國家有這樣的技術。所以,我又走進了死胡同,再一次失去了線索,幸好我們盼來了你,你是專家,這次全都靠你了。”
任子墨帶着股閑散氣質,清俊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全然不像在大案要案裡摸爬滾打過的,起碼不像杜文清。
他小時候就應該改名成杜炮仗。
任子墨突然在時述的眼前打了個響指,說:“在想什麼,發什麼呆?”
時述短短地“哦”了一聲,挺直了腰杆,“我在想這裡的菜适不适合你的口味,我記得你是北方人吧,要不我們換個地方?”
“想換哪去?”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時述一怔。
這是……這還能是誰,不就是出門在外靠吼來撐派頭的杜文清嗎。
時述有些不溫不淡地看着他,又不卑不亢道:“子墨是北方人,這家專門吃海鮮,我怕他吃不慣。”
杜文清“哈哈”道:“任處來了都不發個函或者打個招呼,你這樣我怎麼隆重接待你啊。”
任子墨:“不用,我隻是想提前看看時述。”
杜文清與時述雙雙愣了。
也許在杜文清的内心掙紮了許久,也許僅僅是下意識,他說:“看時述……看出什麼沒有?”
任子墨說道:“時述瘦了,你們最近的日子挺艱難的吧。專案組這次抽調的都是精兵強将,法醫都有三個,這段時間時述可以好好養一養了,起碼把身上的肉養回來。”
然後他握住時述骨節分明的手,往門外走去,說:“我确實吃不慣海鮮,你幫我挑一家合适的,今天我請你。”
時述内心砰砰作響,如果牽手的對象是杜文清,他可能會在興奮和不妥中輾轉一下,最後化為一種隻屬于他和杜文清的悖論——
如果他們真想長相厮守,就必須以兄弟或上下級的方式。
而與任子墨,沒有任何悖論。
“喂!”杜文清沒好氣地嚷了一聲,結果并沒人理他,還換來幾個認識他的警察的嗤嗤偷笑。
“子墨,今天是為你接風洗塵,一定要我請你才對。”時述說。
他想從任子墨越來越發燙的手心裡離開,不想對方越箍越緊,時述沒有絲毫的餘力出去。
“一定要算那麼清楚嗎?”任子墨“拐騙”着時述來到一小巷,炙熱的喘息已經到了時述不能不忽視的程度。
“我喜歡你,時述,别再假裝不知道了。”任子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