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家都相安無事了一段時間,直到福利院的門口停了輛救護車,拉走了一位早已斷氣的小男孩,據他寝室的人說,他的屁股一直在流膿和糞便,人發着大高燒,一晚上就咽氣了。
談義倫差點把餐盤都甩了,質問時述:“我們還不反抗嗎?”
時述遠遠地看着藍色的裹屍布,不明白救護車來這的意義是什麼,不是早就咽氣了嗎?
他捏了捏談義倫亂揮亂舞的手指,“别讓别人輕易看出你在想什麼,我們要反抗,隻不過要用點心思。”
時述用一下午的時間偷偷畫了個白色面具,面具上花紋殘破扭曲,也不算美觀,反正他要的也不是美觀。
“你有沒有白色的衣服,小倫,我來得晚還沒發什麼衣服。”
“我有,你等我翻翻。”
就這樣,時述在不到10歲的這一年,做了個大膽的決定,他要給院長上一堂比較陰間的課,課的主題就是:他們總會來索命的。
晚上9到10點是院長寫每天記錄和跟男孩們“訓話”的時間,他出來的時候總是紅光滿面,毫無戒備,就在此時,在院長毫無心裡準備的情況下,一抹頭戴煞氣的白色鬼魂從他的眼前飄過。
嘴裡還咕咕哝哝地說:“還我命來。”
就那一下,院長的心絞痛犯了,掙紮着往辦公室裡縮,并大叫着讓工作人員喊救護車,他嚷嚷道:“還有!把我太太找過來!這樣我才能心安!”
面具下的時述皺了皺眉頭,不明白為什麼有太太的人還不會放過男生。難道這福利院是開來給他當後宮的嗎?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時述也第一次出現了與談義倫同樣的想法。
這次救護車到得格外及時,一位打扮光鮮的 “太太”也出現在推床的周邊,時述早已提前脫下了那副裝扮,用童言稚語問道:“阿姨,院長不會出什麼事吧。”
院長太太摸了下他的腦袋,說:“不會的,院長他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爺會保佑他的。”
看來是完全不清楚這裡的龌龊事。
“那,阿姨,你們家在哪裡,我們空了會一起去探望院長的。”
院長太太訝道:“你們還能出去呢?”
“對啊,我們院會組織一些活動,到時候我們就把活動改成探望院長不就可以了嗎?”
“真難為你們還有這份心,我家就住在北溪區上關路4号,這是我的名片,你來之前讓管教打個電話就可以了。”
時述捏着院長太太的名片,感到一陣未可名狀的惡心
他真想吐在這張名片上,也就是那時,他才覺得自己的父母也許也與小倫的父母一樣,不是善茬,不然自己怎麼一邊咒他們死,一邊給院長太太寫信殺人誅心呢。
他鄭重其事地把院長這些年在院裡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地全部落在紙上,按照名片上的地址寄了出去。
不久後,他們就收到了院長自盡的消息。
那一月,是時述和談義倫最美好的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