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這個“自欺欺人”的疑問終于有了解答。
聞璱眉頭微挑,對此不置可否。
桌上終端震動,打斷了兩個人各自沉思。
聞璱拿起終端一看,發現竟然是逄靥星來電。
他算了下日子,心想大概是逄靥星從污染區回來,聯系他商量去公會登記的事情。
這兩天還真是事趕事趕事,忙得一刻都停不下來。
然而,一經接通,那邊傳來的竟然是稚嫩的哭聲。
“香蒲哥!我、我是小月,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是逄靥星的妹妹,也是逄靥星唯一的家人,才十來歲,現在應該還在聖所接受向導培訓。
聞璱連忙道:“小月?你先别着急,慢慢說,發生什麼事了?”
心裡卻是一沉——恐怕發生了什麼不太好的事情,但還有哭的份,說明還有救。
果然,小月深呼吸稍作平複之後,帶着哭腔說:“我在特種人醫院白塔總部,我哥進手術室了,我聽他們說是、是溺水導緻……”
溺水?
可逄靥星的遊泳成績優秀得離譜,精神體還是北極熊,冰海裡的遊泳健将。
哪怕說是中暑呢!
聞璱險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就聽電話那邊又傳來另一道還算冷靜的聲音:
“聞隊,小胖是幹性淹溺導緻的昏迷,已經進搶救室了,我們就在醫院,你最好也盡快來一趟。”
這是小隊裡跟逄靥星一起繼續任務的那個向導,冬歆亭,精神體是蜻蜓。
“我現在趕過去。”聞璱道。
他又安慰了幾句小月,便挂了電話,急忙忙地又準備出門。
人都拉開門了,回頭見弓铮皎似乎不知道該不該問的樣子,吩咐了一聲:“你先跟我一起過去吧。”
打車坐上之後,聞璱才有功夫揉捏着脖子,檢查終端上的消息。
特殊情況,昨晚睡得明明很不舒服,但又實在很沉,以至于聞璱錯過了太多。
淩晨的時候,冬歆亭就發來消息說了情況,大緻是二人在污染區遭遇了一些突發狀況,逄靥星中了某種精神毒素陷入昏厥,導緻冬歆亭不得不暫停任務,帶逄靥星離開污染區。
那種毒素并不緻命,在注射過解毒劑後,逄靥星隻需要休養幾天就好。
但不知為何,在離開污染區之後,逄靥星突然出現異常,冬歆亭當機立斷把他送到醫院去。
這期間,冬歆亭聯絡過聞璱,隊伍裡除了彭枭之外的哨兵也紛紛發來消息詢問,但這些消息都沒能把聞璱從夢裡轟炸醒。
醫院這邊需要親屬在場,聞璱無論如何都聯絡不上,這才不得不找到了還在聖所的逄宵月。
聞璱一邊回複,一邊簡短地給弓铮皎講述了一下情況。
礙于聞璱忙着正事,弓铮皎一直不好打擾。到聞璱主動解釋過,弓铮皎才終于問出了自己的疑惑:“為什麼她喊你‘香蒲哥’?”
“……”聞璱就知道他聽到了。
但這個問題,聞璱暫時不想回答,糊弄道:“那不重要。”
弓铮皎又關注到了某些沒有被提到的重點:“隊長又不是親屬,為什麼要先聯絡你,而不是先聯絡他妹妹?”
問這句話時,連弓铮皎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又下意識地屏息了。
他在想,究竟什麼樣的關系可以比親生妹妹更近?
難道……是隐婚?
聞璱一怔,沒想到他在意這個,輕歎一聲道:“法律意義上,逄靥星他算是我弟弟。”
“……”弓铮皎震驚:“什麼?!”
“我們老家在一塊,他的監護人過世後,我媽收養了他和小月。”聞璱簡短地解釋了一番,“但是那時候他已經不小了,嚴格來說,我媽隻是在他成年前的最後一段時間,短暫地頂了一下監護人的名頭。”
弓铮皎一邊震驚,一邊放心地問:“彭枭知道這事嗎?”
“為什麼要告訴他?”聞璱莫名其妙。
這又不是什麼值得四處宣揚的事。
弓铮皎立刻滿意了:“他居然誤會你們倆的關系,真是肮髒、低俗!”
絲毫不提自己曾經也認真地以為,聞璱和逄靥星或許曾經有過一段。
“……”聞璱放棄深究他的邏輯。
到醫院之後,小月已經躺在長椅上睡着了,身上還披着一件髒兮兮的作訓服外套。
外套的主人冬歆亭坐在旁邊,同樣腦袋一點一點地,在打瞌睡。
聞璱過去,默不作聲地把作訓服外套換成了自己的外套,然後拍醒冬歆亭,示意兩人到邊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