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千落就這麼堂而皇之地住了進來。
孟雲知頭疼道:“你這是何必?每天這麼跑來跑去的,府裡有事還要再回去。”
蕭千落眨了眨眼睛:“那你搬進王府那邊去,我便不過來了,但那邊人多眼雜,可能還要委屈你再扮一陣子你妹妹。”
孟雲知:“……”
那還是算了。
但他還是不理解:“咱們就不能各住各的嗎?為何非得住在一起?”
“那不行!”
上天眷顧,好不容易峰回路轉,讓他得了這個機會,哪裡舍得再分開?
蕭千落委屈巴巴黯然神傷:“夜魂銷現在發作一次比一次厲害,我疼得緊,隻有在你身邊才能稍微好受一些。”
孟雲知心裡蓦地一酸:“好好好!那收拾收拾趕快休息吧!夜裡疼起來怕又是睡不着。”
蕭千落面上不顯,心下得意,終于如願以償爬上了他的床。
隻是一個時辰後——
孟雲知氣喘籲籲推開他道:“不是說了早點休息?你幹嘛——哎!手往哪裡放呢!你——嗚——”
話沒說完,雙唇又被堵上了。
不是自己的手,這種感覺太奇怪了,孟雲知暈暈乎乎,意識逐漸不受控起來。
如同某些動物巡視自己的領地一般,撥開層層迷霧和遮擋,發現有株漂亮的含羞草迎風初展,本想從一旁掠過,又怕被别的動物發現了,還是先撫一番過過手瘾,直逗弄得那些葉片東躲西藏,不由蜷縮起來才作罷。
沒走兩步,發現旁邊還有一株,總不能厚此薄彼,這株也要好好把玩才公平。
繼續巡視,斜坡下面卻是一棵蓬勃的綠樹,不同于含羞草那般溫和,這樹一碰觸便劍拔弩張,精神抖擻,似要與這人來一番生死決鬥。
來人豈會怕了它,偏要去撩去惹,多番回合後,那樹終于認了輸,氣呼呼蔫搭搭轉到一邊,不理會他了。
孟雲知眼前炸起一簇煙花,後知後覺回過神來,難免羞臊,也氣呼呼地轉到一邊,不想理會他。
蕭千落摟着人,親親他的耳垂,悄聲低語道:“現在便不好意思,那以後那樣,又該怎麼辦?”
孟雲知憤憤踢了他一腳:“以後哪樣?你這混球!說好了早點休息,都中了毒還不安安分分——”
“夠安分了!”蕭千落捉住他的腿,低聲笑道,“若不安分,現在我也不會還在外面翹首以盼。”
最後幾個字咬得尤其重。
孟雲知恍了兩下神才聽明白他在說什麼,臉唰地一下紅了,極其震驚地盯着他看,不敢置信。
不是!這人也太流氓了吧?
還記得第一次随他去醉月樓,一臉正氣凜然不可亵渎的模樣,慕雪娘一句玩笑話都能讓他惱羞成怒氣急敗壞,現在居然變成了這副德行!
這才過了多久!
眼見孟雲知沒他臉皮厚,蕭千落悶聲笑了起來,十分得意。
又親親他耳後發絲,問他道:“我記得你先前不是這樣,為何如今這麼容易害羞了?”
“你别冤枉人啊!”孟雲知一邊哼哼一邊用膝蓋去撞他,“先前是什麼樣?爺我一直就很純情好不好!你以為都像你這樣?斯文表象,一肚子壞水!”
蕭千落按住他作亂的膝蓋,又問道:“我們第一次去城東石崖那裡你還記不記得?”
“記得啊!”孟雲知回想了一下,“那邊風景很美,我還在草坡上睡着了。”
“那你知不知道,當你剛睡醒時,你一邊摸着自己這裡,一邊大喊着姑娘,那時我們才認識不久吧?”
“就是這樣。”蕭千落引着他一隻手又往那處覆去。
“我那時對你初生好感,一邊想着你真不見外,一邊又十分詫異,當然,更多的還是難過,以為你真的喜歡姑娘。”
兩隻手交握着一同襲來,孟雲知幾乎驚跳起來,臉色變了又變,努力回想一下,終于讓他想起來了。
“這你是真冤枉我了!”他痛心疾首,又哭笑不得解釋道,“我那時候剛好在做夢!”
“因為被我爹一家三口坑了,我嫁到你們府裡,被迫穿了那麼久的女裝,那次做夢就夢到我真的變成了女人!”
“然後看到我娘也在,還有鏡子,還有二師兄居然喊我為師妹,我、我當真了,差點被吓死!于是一邊喊着‘我不要當姑娘’,一邊想摸摸看自己的東西還在不在,結果夢裡什麼都沒摸到!”
誰知呈現出來的是那麼龌龊的畫面啊!還讓這家夥給看到了,并且誤會了他那麼久。
蕭千落一怔,居然是這樣的真相!
這也太慘了點。
他忍了忍,終究沒忍住,毫不留情地哈哈大笑起來。
相識數月,孟雲知還是第一次見他笑得如此開懷,深感欣慰,當然,如果笑料不是自己就更好了。
“行了!不許再笑了!”孟雲知翻身騎在他腰上,伸手去捂他的嘴。
蕭千落笑累了,搖搖頭掙開他的手,斷斷續續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讓我很想……”
孟雲知一驚,意識到不妥,趕緊要翻下來。
蕭千落兩手迅速掐住他的腰,不讓他動彈,眼裡閃爍着明明暗暗的微光□□,似笑非笑道:“孟閣主!來而不往非禮也,況且不論有心或是無意,縱火不滅者有違大梁律法吧?”
呸!狗屁的縱火不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