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岩軒:“行了行了,也不是多大事兒,下次别送錯就行。”說完目光投向慌亂的粟承:“你,過來把它們吃了。”
粟承本來是拒絕的,霍岩軒眯眸:“說不動你了是吧?”
秦喆看了眼惱怒的霍岩軒,說:“少爺讓吃,不要拒絕,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那,那……”粟承結巴着,似乎想說什麼。
“怎麼了?”秦喆問。
“沒、沒什麼。”
他很聽話地把車厘子全吃了,口腔溢滿了果肉的鮮甜,霍岩軒看着粟承偏淡的唇色被汁水染得嫣紅,喉嚨無端幹渴,拿了瓣切好的血橙吃了。
“換好了吧秦叔?”霍岩軒擦拭嘴角,淡淡掃向秦喆。
“是的,隻需要粟先生登入各個賬号就行。”
“那你走吧。”
秦喆颔首,走得很利索。
霍岩軒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上七點。
“少爺,您吃完了嗎?”
“嗯。”霍岩軒點點頭,切進社交軟件,冷不防覺得有兩道視線瞟自己,擡起頭,粟承慌亂地抓着碗轉身。
“幹嘛,有話就說。”
“那個,您,您……為什麼叫他‘叔’啊?他,他看起來挺年輕,沒比我大幾歲。”
“噗。”霍岩軒低笑一聲,看傻瓜一樣,“那你覺得我該怎麼叫?秦哥?聽不出來有歧義啊?”
秦哥,情哥。
原來是這樣……那,秦叔,情書,也不太對啊……霍岩軒像是看出來他在想什麼。
“動動腦子,情書好還是情哥好?”
呃,貌似确實秦叔好點。
粟承醍醐灌頂,卻又有點懊惱,這麼簡單的問題,他怎麼就沒想到呢?他郁悶地端着碗往廚房走。
“等等。”霍岩軒叫住他。
粟承轉頭,聲如蚊讷:“怎麼了?”
霍岩軒似笑非笑:“叫聲秦哥。”
“啊?”粟承臉忽然燒起來,心髒猛跳,趕忙鑽進廚房。霍岩軒倒也不是真要他叫,就是故意逗樂而已。
别說,這呆牛紅起臉還挺順眼的。
粟承調理好心态,霍岩軒已經走進浴室了。
他給自己弄完飯,刷完鍋,已經八點了。走出來卻見霍岩軒躺着床上,他以為是剛洗完澡,歇會兒。
可直到深夜,霍岩軒還沒走,掌着一本書全神貫注。過了半小時,粟承實在困得不行了,試探地問:“少,少爺。接,接您的人,是不是有事兒啊?”
“怎麼?”霍岩軒合上書放到床頭櫃上,雙手抱胸,“我的房子,我不能留下來過夜?”
粟承愣了下:“什麼?”
“聽不見拉倒。”霍岩軒鼻子哼了聲,長臂撈起床頭櫃上的遙控,将燈關掉。短暫性失明過後,粟承借窗簾與地闆之間透進來的薄光一步一步挪到了沙發上,扯過旁邊的小鳄魚毛毯和衣而卧。
黑暗中,霍岩軒臉都氣綠了。他留下就是想确認某個問題,讓粟承躺在自己身邊,看看自己會不會……可粟承居然跑到了沙發上,讓他想法落空。霍岩軒嘴角抽搐,猛地把燈亮開。
粟承才剛睡着就被晃醒,眯眼看見頭頂上方有團巨大陰影,霍岩軒拎着藥袋子,滿臉陰雲:“睡什麼,給我塗藥,都是你害得腰疼。”
實在太困了,粟承朝空氣懵懵然發了會呆,慢慢爬了起來。
“快點塗。”霍岩軒一屁股坐在床邊,粟承接過藥膏,躊躇地問:“往,哪兒塗?”
“操的什麼心,我哪裡傷了你不知道嗎?”
“沒、沒看到。”
霍岩軒眼裡冒了兩團火星子,左燒右燒,最後手擡起來繞到腰後,将睡衣撩起一角,露出一片淤青。
大概沒想到會這麼嚴重,粟承有些驚訝,連忙擠出藥膏,在那微腫的皮膚上打圈按摩。霍岩軒有點癢,還有點疼,痛呼着擰眉:“嘶,呃…你個大傻牛是不是故意整我呢?”
“沒有,我沒有。”粟承立時控制力道,用指腹揉按那片勁瘦的後腰,果然不太疼了。
塗完藥,粟承剛收好殘局,霍岩軒突然撐着床往前伸手,啪的摁下床邊的開關,室内瞬間伸手不見五指。
“好了,關燈睡覺。”
粟承慌道:“等,等一下,我還沒——呃啊!”
霍岩軒才不想聽什麼,蠻橫地伸出手臂攔腰一抱,将粟承圈到了床上。過于親昵的動作讓粟承頭皮發麻,使勁掙紮,可越動,那條手臂箍得便越緊,半點也不松懈。
呵,霍岩軒勾起嘴角。
開不了口,還使不了計嗎?
達到目的,他心跳不自覺快了起來。粟承掙紮失敗,整個人僵縮成一團,不死心地說:“我…我要去睡沙發。”
“你是不是傻?有床不睡睡沙發!你别動了,煩死了。我睡覺就喜歡抱點東西,你動來動去我怎麼睡啊!”
“可是…唔。”
粟承想說話,嘴被霍岩軒以手掌捂蓋,随即鼻息傳來淡淡的熟悉的清香,粟承呆了呆,神色在黑暗中現出幾分出懷戀。之前在“嚴萱”身上,他也聞到過這個味道。
哦,他們是一個人。
想到這裡,他極為輕微地吸了口氣,沒作掙紮。
“對嘛,這才好。”霍岩軒滿意地移開手,順着男人暖騰騰的手臂摟住了結實的腰。
粟承顫了顫,卻沒反抗。霍岩軒略顯意外,沒想到粟承這次居然沒忸怩,詫異過後,心理也得到滿足,手指收攏扣緊那段柔韌的腰,漸漸睡了過去。
而粟承,在聽到他均勻綿長的呼吸聲後,手腕動了動,輕輕地,輕輕地夾住被角往上拉拽,蓋在了彼此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