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沒有把這麼具體的情況告訴奧蒂莉亞。
“你還沒說我今天表現得怎麼樣?”奧蒂莉亞身後好像有一條毛茸茸的尾巴在不停搖擺,亟需得到肯定的答複。
“你真是奇怪。”斯内普沒有回答,而是看向她沒有一絲陰霾的眼睛,“我跟你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你今天還沒有看明白嗎?”
“您也很奇怪。”奧蒂莉亞擡起頭不甘示弱地回視他,“我和您認識六年了,您今年才這麼說,難道以前您沒這個自覺嗎?”
斯内普:“……”
他深吸一口氣,果然這丫頭氣死人的本領一點沒變。
“如果我剛認識您,看到您一直袖手旁觀我肯定會覺得您糟糕透了。”奧蒂莉亞抱着手臂學他站在原地。
“但我以為您現在已經可以相信我了,就像我相信您一樣。”
“我不說是您肚子裡的蟲子,也遠比一般人了解您,您其實還是覺得我做的不錯的吧?”奧蒂莉亞又把問題拐回到了起點。
斯内普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思考自己曾經的教育哪裡出了錯,讓奧蒂莉亞現在膽子這麼大。
在他們不遠處,一片空間微微扭曲,砰的一聲,有人出現在原地。
他看向這兩個劍拔弩張的師徒,不由挑了挑眉。
“好久不見?”
鄧布利多回來了,霍格沃茨的慶祝活動從來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奇妙。大家都穿着睡衣,慶祝活動持續了整個晚上。鄧布利多給哈利和羅恩一人加了兩百分,讓格蘭芬多在學院杯中衛冕成功;麥格教授站起來告訴他們,學校為了款待大家,決定取消考試。
等宴會結束的時候,奧蒂莉亞一個人來到了校長辦公的門口。
“芒果奶酪。”奧蒂莉亞說完石像便移開了。
“校長,您派了一隻貓頭鷹來找我,請問有什麼事?”奧蒂莉亞走進辦公室,看到鄧布利多正坐在書桌後,神情溫和。
“我本來不打算影響你休息,但我發現你精神還不錯,所以想找你談談。”鄧布利多笑着說,指了指他對面的座椅,“請坐,奧蒂莉亞。”
“感謝您這學年給我的支持,校長。”奧蒂莉亞話由衷地說。
“我也很高興能幫助到你。”鄧布利多溫和地看向她,“你的表現我都很清楚,你未來一定能成為你想成為的人。”
奧蒂莉亞臉微微紅了一下,随後點了點頭。
“所以您找我有什麼事呢?”奧蒂莉亞回到正題。
鄧布利多坐直了身子,奧蒂莉亞也不由得挺直了腰杆。
“奧蒂莉亞,我知道一些關于你外公柯林斯的事情,并且我要對他道歉。”
“…您說什麼,校長?”奧蒂莉亞愣住了,“您為什麼要突然提起……”
“我當年認為他是伏地魔的親信,對他的态度很冷漠,如果我能早一些發現他有脫離伏地魔的意圖——”鄧布利多停頓了一下。
“我或許能幫他一把。”
奧蒂莉亞許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僵硬地開口。
“您不需要自責。”奧蒂莉亞穩了穩心神,“每天都有那麼多人受難,我外公他也隻是其中的一個。”
“所以您現在提起他是因為什麼呢?”奧蒂莉亞收拾好心情問。
鄧布利多陷入了回憶,目光透過奧蒂莉亞,仿佛看到了遙遠的過去。他緩緩說道:“他生前是個驕傲的小夥子,心地不壞,但确實缺乏一些勇氣。我記得他是一位非常出色的附魔師,而你的外婆在煉金術方面也頗有天分,他們真是天作之合。”
鄧布利多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接下來的話語。
“伏地魔很可能曾請他為自己的幾件物品施加過魔法。他或許知道些什麼,所以才會給你留下這些信息,對嗎?”
“西弗勒斯其實已經猜得差不多了,我現在也可以肯定,他是利用那種黑魔法,企圖得到永生……”
“我想您可能要失望了。”奧蒂莉亞打斷他說,“他給我的全部信息都是關于岡特戒指的。”
“沒有其他的了嗎?”
奧蒂莉亞想說沒有,但她突然想起那本書最後沒有翻開的兩頁,她試了很多方法都沒能打開。
她一瞬間的遲疑讓鄧布利多捕捉到了。
“奧蒂莉亞,也許你和他的靈魂碎片打過幾次交道,就放下了幾分警惕。”鄧布利多說,“但我敢确信地說,他是幾個世紀來最邪惡最有天分的巫師,他是巫師界的災難。”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遠方,仿佛在思索什麼。“我們确實有些幸運,通常魂器即使用格蘭芬多寶劍也難以銷毀。”他的聲音低沉而凝重。
“但我們以最小的代價拿到了岡特戒指,因為複活石是後來鑲嵌上去的,與戒托不是一體,又因為他的自爆才銷毀了冠冕。”
鄧布利多重新走回到奧蒂莉亞面前,眼神中充滿了懇切。
“奧蒂莉亞,我們需要信息,需要任何可能與魂器有關的信息。”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哀傷。“如果這次不是格蘭芬多寶劍吸收了巨蛇的毒液破壞了日記本,金妮就會死在密室。”
她張了張嘴想拒絕,但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
奧蒂莉亞再次來到校長辦公室的時候,把一本書交給了他。
“是我外公留下來的書。”奧蒂莉亞精神有點恍惚,把親人的遺物拿出來顯然讓她并不好受,“他特地交代隻能給自己的後代。”
鄧布利多輕輕翻動着書頁,奧蒂莉亞把頭撇到了一邊,她有點逃避所謂的真相。
“我打不開這兩頁。”鄧布利多最後說。
奧蒂莉亞不動聲色地松了一口氣。
“上面有很強的血緣魔法,和其他的篩選魔法,隻有他的直系後代在滿足一定條件時才能打開,強行打開會自己銷毀。”鄧布利多說着把書還給了她。
“我會一直嘗試的。”奧蒂莉亞小心地把書收起來。
“教授。”奧蒂莉亞離開前問他,“你不喜歡他對嗎?你不喜歡我的外公,你認為他走錯了路,又傲慢又膽小,所以也不曾認真關注過他對嗎?”
“我曾經确實不怎麼喜歡他。”鄧布利多坦誠地說,“我可能偏愛格蘭芬多的孩子,但我不會讨厭任何一個人。”
“伏地魔呢?您也不讨厭他嗎?”
“我憐憫他。”
奧蒂莉亞一時無言以對。
“那您可真是聖人。”她歎息一聲,随後走出了這間辦公室。
福克斯在鄧布利多耳邊鳴叫了一聲。
“你覺得我對她太冷漠?”鄧布利多撫摸着它的翎羽。
“但我們時間真的不多了…如果再拖個十年八年,我可能已經不在了,他們該怎麼辦呢?”
——
“奧蒂莉亞,不是已經沒有期末考試了嗎?”芬妮沒受什麼傷,被龐弗雷夫人喂了兩顆藥就清醒了過來恢複了健康。
“我去魔藥課教室把這學期學過的魔藥複習一遍,回家以後不太方便。”奧蒂莉亞背起自己的挎包,“我還是幻想着能在魔藥課拿個O的。”
“我要是有你這個奔頭我魔咒課就不會天天在及格線徘徊了。”芬妮在床上翻了個身把被子拉高打算睡個回籠覺,“你說霍格沃茨怎麼怎麼總是出些這麼危險的事故……”
奧蒂莉亞在昏暗地教室裡一手拿着課本一手攪拌着坩埚裡的藥液,按照順序逐一配置着這學年學過的藥劑。
螺旋的蒸汽緩緩上升,奧蒂莉亞探頭聞了聞,這回屬于草藥的苦澀味道比上回濃郁了一點。
“我又搞錯了嗎?”奧蒂莉亞有點焦躁地攪拌着藥液,“要不要再來一次?我也許跟魔藥就是犯沖?”
門被推開,斯内普看到她時稍微有點意外。
“你終于知道什麼是勤能補拙了嗎?”他難得給了她一個好臉。
“我一直很勤奮的……”奧蒂莉亞看向他,遲鈍地想到了什麼,一時僵在了原地。
她看見他走過來想檢查自己的成品,奧蒂莉亞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竟然直接揮手推翻了眼前的坩埚。
“…你發什麼瘋?”斯内普皺着眉問。
奧蒂莉亞低着把自己被燙到的手藏到身後,另一隻手揮舞魔杖清理操作台。
“也許我真的瘋了。”她緩緩捂住臉,幾不可聞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