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樓筠假意應道,想看青年是什麼反應。
裴卿的神色明顯焦急了起來,胡言道:“那便離開吧,我們換個法子查!”
“噗呲”樓筠輕笑出聲,伸手揉了揉青年的腦袋道:“說什麼胡話?要是真走了,豈不是功虧一篑了?”
被揉得發懵的帝師,将内心的真實想法脫口而出:“可是我不想你難受。”
樓筠恍然擡眼,沖裴卿揚起了一個比剛剛青年錯過更為燦爛溫柔的笑意。
她發現了,裴卿總是能用心中那一抹認真、赤忱弄得她心尖發軟,惹得她更喜歡,再喜歡一點。
就算多喜歡了一點,也不能打消樓筠這個奸商為自己謀福利的念頭,一個壞點子在心裡形成。
“如果是這樣的話,帝師能給孤一個安慰嗎?”
“什麼?”女子情緒轉換的太過,有些跟不上的帝師下意識答道。
“帝師可願讓我親一下?”
轟!裴卿瞬間從頭頂紅到了指尖,與上次明顯不同的語氣起伏,磕磕巴巴應道:“什...什麼?”
以為吓到青年的樓筠稍微斂了神色,也罷,能看到紅成這樣的帝師,她也滿足了。
但青年接下來的話,卻在樓筠的心裡掀起了狂風巨浪。
“親...親哪裡?”
青年明明羞到聲線都不穩了,卻依舊用飽含真誠的眼睛看着樓筠,乖順地履行着自己的承諾。
但樓筠卻不想賭那一絲會讓青年不适的可能了,再次重演了黑暗中裴卿錯過的另一幕。
裴卿隻覺眼前女子的視線微微下移,不知盯上了何處,後欺身壓了上來,驚得他呼吸一滞,眼見女子在唇邊停頓了片刻,心裡的期待,害怕,緊張,各種情緒紛至沓來。
又驟然一空,樓筠不知何時退了半步,雙眼中的疑惑未顯,就看見眼前的女子執着他的發絲,極其珍重、愛惜地在上面落下一吻,像是在用力些就能将那幾根發絲弄斷似的,女子甚至頭都沒擡,好像天地間,她就隻看得到手中的東西一樣,女子垂落的睫毛印在眼底,像神明垂首在親吻自己最愛的生靈。
裴卿隻覺得心尖被燙了一下,桌上那根蠟燭上頂着的火舌子毫不客氣地在他心裡狠狠咬了一口,不然他怎麼會覺得怎麼燙,渾身都冒着熱氣,樓筠那一吻,不像輕輕吻在那幾根發梢上,像吻在他最敏感的肌膚上,像吻在他的每一寸骨子裡,由那一吻在他身上燃起一片滔天大火,燃得他眼裡都想沁出點水汽來澆滅這場熱意。
诶?
一顆又一顆淚珠砸在手上,原來被人珍惜到這種地步,是會哭的嗎?
青年茫然伸手揩去眼角的淚珠,就見将他弄成這樣的人溫柔地為他抹去眼淚,問道:“怎麼哭了?”
怎麼哭了?他也不知道,他隻覺得自己很燙,很燙,像是在爐子裡快被蒸熟的魚一樣。
都...都怪你,都是你的錯,樓筠,樓筠......
“樓筠。”青年突然叫出了口。
“嗯?”女人好脾氣地應道。
“都怪你。”
都怪你,讓我感受到了這麼奇怪的情感,我根本搞不明白。
“好,怪我。”樓筠明顯要比之前更懂一點裴卿,讀出了青年現在絕不是在生氣,更像是一無所有的孩子在得到禮物的時候,最先表現出來的無措。
“我想睡覺。”青年突然道,他一天之内受到太多情緒的刺激了,他想要好好消化消化。
“好。”
樓筠幾乎是裴卿說什麼就答應什麼,将青年帶到床邊,轉身就要将蠟燭吹滅,躺在床上的青年突然道:“能等我睡着後再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