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餘州氣沖沖地回到顧家,一回府人倒是忘了紅雲和貓都還在溫家,又拉不下臉來折回去。必竟之前他還說了那種話,于是顧餘州在自家院子裡生悶氣。
做事的荀方看着這位爺一大早地就回來了,臉色還不怎好,也就沒敢湊上前去惹人不快。
人一回府,消息自然而然傳到了顧将軍的耳朵裡。今天顧頤項沐休,大清早一聽到消息就跑到了人的院子裡,在他看來,這小子怕是惹了事,所以回來了。
人一到院子,遠遠地就見某人蹲坐在地,下人們紛紛避讓自己做自己的事情。顧将軍負手上前,哼聲問了句:“怎麼回來了?我不是說了,讓你沒照…”
顧餘州不耐煩地回道:“溫謹言說他的病好了,不要你兒子伺候了。老子還能上趕着伺候不成!”人猛地站起來,撞開了擋路的親爹。
顧頤項反倒被這小子撞懵了,一時間沒有反過來。他還沒火大,這小子火大什麼?再說了,那溫家四子不要他伺候,這對人而言不是件好事嗎?
他不明白地追上去,“即然事情結束了,你又在什麼氣?不伺候人不是你希望的嗎?”
“誰說我生氣了?我心裡煩着不行?”
顧餘州開門進了屋子,反手就把顧頤項關在外邊,“别來煩我行嗎?”
“……”
碰了一鼻子灰的顧将軍摸了摸自己的鼻間,心說暫時還是不要去打擾他了。
午時,溫家來了人。
劉管家帶了一堆禮來了顧府,大廳内對着顧将軍夫婦二人就是客氣的說辭,又将情況說了一遍。
“這些天多虧貴公子照顧我家四公子了,我家四公子身體好些了,也就讓老奴帶了些東西作為答謝。”
顧頤項滿眼複雜地看着人帶來的那些禮品。顧餘州是被皇上下旨去賠罪的,也算奉旨完成任務,照顧人是應該的。溫家現下又送來了禮,怎麼看怎麼别扭,有些怪異。
劉管家看得出人心裡想的什麼,但這些都是那位的吩咐,他也隻是聽命行事罷了。
一旁的言夫人則心裡好受些,她兒子沒有惹事,這次回來了就不用再去溫家了,人可不高興嗎?
“應該的…應該的…你家公子倒是客氣。”
瞧着情況說明了,禮也送了。劉管家客氣了幾句,也該回府了。
他剛轉身準備離開,門外就走來了一道身影,顧餘州滿身戾氣地擋在了他的面前,似笑了一句問:“劉管家,溫謹言就沒有别的話說?”
劉管家被他這一看,心頭發麻。如實地搖了搖頭,隻見少年的臉色更冷了。
顧餘州啧了聲,“得,那你回去告訴你家公子,老子的馬,貓,還有狐狸,過幾天就上門去讨要,可别餓着它們。”
“……”
劉管家連忙賠笑:“您放心,不會餓着它們的。”說完,忙繞開對方帶着仆從匆忙離開顧家。
看着管家離開的背影,顧餘州有些失落,睫羽輕掩,露出了諷刺的冷笑。
真是的,怎麼老想着溫謹言?
溫府,西苑。
劉管家回到溫家就去了寒恒軒給人彙報去了。
庭院外,一張搖椅擺在了大槐樹下,風拂過,槐樹葉嗽嗽而落,院裡到處都是葉子。
溫謹言躺坐在搖椅上,身上蓋着白色毛絨的毯子。而在毯子的上面,一隻雪白的貓兒趴卧在人的身上,十分乖巧。溫謹言手撸着白貓,十分地恹意。眸底的興緻卻不減。
劉管家來到人的身側,将事情彙報了一遍。在說到顧餘州時,人手上的動作停頓了半分,他庸懶地問:“你說,他到底不滿什麼?”
劉管家哪裡敢搭話,沉默地站在原地。又聽人來了一句:“換個問題,讓他離開,是對是錯?”
“老奴不敢多言…”
人的身體又躬下幾分,溫謹言淡淡瞥了他一眼,“隻管說便是。”
劉管家恭敬地回答:“族家那邊,對于您将顧餘州放在身邊是不滿意的,都認為司書所刻虛假,擔心顧餘州對您來說沒什麼用,反而會知道些什麼,多生些事端。”頓了頓又繼續道:“您現在把人支開了,想來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