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謹言正了正色，淡道：“是你？”

龍烈冷笑，“真是難為您還記得我，他們說得果真不錯，您不僅沒有死，還和當初一模一樣。”

姜夜對人的身份，心中有了底。

龍烈看着姜夜，已經知道人心裡在想什麼，他似笑道：“你猜得不錯，我也是龍衛。”

“你…”

聽到這人親口承認，姜夜冷漠的臉上還是出現了裂痕。

“六十三年前，龍家承諾過隻要護他三十年便可以自由，然而…”人眼中森然，咬牙切齒地繼續道：“龍家所謂的自由便是斷舌，廢去一身武功從此隐姓埋名的活着。”他擡起了自己斷了無名指的手展露人眼前，滿眼譏諷。

“從這個人活着開始，地城下每出的一位龍衛恐怕都是一樣的結局，我不甘心斷舌隐密，還要廢掉武功，于是拼盡全力才殺了那四人斷了一根手指才活下來。”他目光直逼姜夜身後的溫謹言：“這一切皆是因為你！”

溫謹言沒有說話，一旁的姜夜卻出聲道：“龍衛有規定，家主曾說若想自由，必須保守公子身邊的秘密，唯有斷舌才能守住秘密。這也是為了死後，死人也不能将此秘透露半分。”他又看了溫謹言一眼，繼續道：“若三十年後，我也甘願斷舌保密，死後為啞士為公子守言靈。”

“愚不可及。”

龍烈指腹抹過刀刃，血液染過利刃寒光更甚。周邊的幾個骨影向溫謹言二人圍攏，虎視眈眈地盯着兩人。

一瞬間，在人左右的骨影先動了手，龍烈攜劍而後。姜夜神色一黯，不敢大意，提劍迎刃而上。

“嚓！”

黑色的長劍挑開兩柄彎刀，一個宛如而至劍刃劃開其中一個的脖子，近乎瞬息間，姜夜另一隻手掐住骨影的脖子，手上加重力道硬生生捏碎了他的骨頭。

風刃劈來，姜夜連忙丢掉了碎骨，再次攜劍迎擋，然後龍烈的目标一開始就不是他，兩刃擦過。對方一個錯身點足，從他身旁擦肩而過。

龍烈志得意滿地勾起唇角，再次看向不遠眼前的人時，目光幽寒斂起。

不好！

姜夜臉色一變，連忙轉身，周圍的骨影卻一個接一個的進攻，纏住了他。

溫謹言淡淡地看着逼近的男人，已經完全腥紅的眸子戾氣浮動，殺氣騰騰的劍刃直逼人的胸口，眼看一寸距離就要刺進人的胸膛。就在這時，“呯！”不知從哪飛來一柄短刃打在了人的手腕上，龍烈吃疼地收了劍，猛地回頭怒視來人。

眸底浮動的戾氣在瞬間消散，那腥紅漸漸退隐幾乎在眨眼間消失地幹幹淨淨，又變回了黑沉沉的眸子，歸于平靜。

“你是誰？”

龍烈憤恨地看着他，挂着的燈籠被夜風吹得晃動，逆着光顧餘州将提着的一個人扔在了地上。

龍烈眯起眸低看躺在地上的男人一眼，正是狄羅！

顧餘州冷着一雙眼，卻是随意地從旁邊的死屍手中撿起了一把長彎刀，人皮笑肉不笑道：“我說老爺子，半截身子骨都快要入土的人了，就該在院裡好好守棺待着，跑到這裡來作妖什麼？”話音未落，顧餘州眸底寒光一現，孑身而上，彎刀朝人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