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上次賜給臣妾的那串紅瑪瑙手鍊,好味得緊,作工也精細好看,這串玉瑙不知要賜給哪位妹妹了,臣妾甚是羨慕不已。”
玉明宮内,一襲華服的禾貴妃撚起盤中一串玉瑙珠鍊輕笑問道。
坐在人身側的雲帝半垂着眼簾,擡手從對方手中拿過玉瑙,在手中細細撫摸,“你呀,已經得過一串了還羨慕他人作甚?若是喜歡,再送你便是。不過這串是給柳妃的。”
柳妃?
禾貴妃眸底一寒,很快掩過。她又笑道:“柳妃妹妹一定會高興陛下送的東西。”她又看了那眼白色的玉瑙,忍下不悅轉移了話題:“對了陛下,太傅說昭兒已經提早完成了課業,效果很好。上次他還同臣妾提到了遼城水…”
話還未說完,有人已經走進了殿中。雲帝擡眸,看着來人到了身前,對禾貴妃道:“你先下去吧。”
禾貴妃一時語噎,隻得起身拂了拂身子,“臣妾告退。”然後從魏全身旁擦肩而過,心中不解:為何每次魏全回來,陛下就把她支開。
人深呼吸了一囗氣走出大殿,她可不敢僥幸留下偷聽。
待禾貴妃一走,魏全才不緊不忙地彙報,“陛下,今日那顧家二公子與段家二公子一同去了曰錄台。”
“曰錄台?”雲帝語氣平靜放下了玉瑙,“去做了什麼?”
“聽值班的管事所言,那顧二公子似乎在查找一個地方,怕是霧都之地。”魏全小心地看了眼人的臉色。
雲帝聽到“霧都”二字,眸底略過不悅,“霧都豈是他就能找到的?”起身随手把案幾上的盒子塞給了魏全,人邁步向外走去,“罷了,随他去吧。派人盯好便是,不能出半點差錯。”
魏全拿好放着玉瑙的盒子跟在人的後邊連連應道,身前的帝王又再次開了囗:“東西就送去平樂殿吧。”
“是。”
平樂殿,柳妃住所。
轉眼間便到了十一月初,顧家大喜添了新人。
就在五天前,顧餘州仔細查閱了峫山、窪澤、佘疆、旱林等地的大概位置,還未等他動身啟程,就接到了他兄長顧琰即将大婚的消息。
顧琰的妻子是許家的大小姐許南弦,門第雖不及顧家坎高,也不是朝臣之女,但好歹是書香門笫,許南弦的母親又與言夫人的關系情如姐妹,人更深受言夫人喜愛也就定下了這門親事。由于顧家添新這事,就擔擱了人五天的時間。
這天,一大早天還朦胧未亮,積雪壓了落枝頭。顧家長媳許南弦早早起身便要去廚房吩咐顧家的早膳,打理好一切。
正要返回院子時,便瞅見了一個略顯高大的身影牽着馬從馬棚的方向出來正往大門的方向去。忽地,對方似乎也看見了她,什麼也不言便收回了視線,她借着晦暗不清的光亮,人認出了這是夫君的弟弟。
“這麼早,你要到哪去?”
雖然很久之前就聽長輩們說起過夫君的這位弟弟還讓她嫁到顧家後盡量少惹到這人,樾京也都傳過這人脾氣不好,兇起來都是要見血的。
但她還是沒有忍住開口。也沒指望顧餘州會理會她。
隻是讓她沒想到的是,那人竟然真停住了步子,竟是回頭瞥了她一眼。
顧餘州與這位長嫂交集甚少,在他看來這人即已經是顧家的人更是兄長的妻子,他自然不會像對外人一樣對待對方。
許南弦走了過去,身後的婢女打着燈籠,一走近人這才看清對方準備了兩個包袝,像是要出遠門。
她愣了下,隻聽顧餘州簡單明了地說:“去找一個人,找到就回來。”他覺得這樣解釋沒什麼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