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娘從凳子上剛起來，就聽到這麼一句。

看來人真是不打算回去，堅持要去霧都尋人。

她又坐了回去，兩眼看着顧餘州，“有是有，不過你拿什麼東西來換？”

“你想要什麼？”顧餘州反問。

陳三娘勾唇一笑，緩緩開口：“也不是什麼貴重之物，你若有命進了霧都，也有命出來，就給我帶一幅畫吧。”

人疑惑：“畫？”

她點了點頭，繼續道：“在霧都的宮殿中，周應然的千秋圖。”吸了口煙，吐出了煙霧，人這才起身，“今日你們先休息，三日後我把人帶給你們。”

三天的時間一恍眼就過去了，當天陳三娘從外面帶回來了一個小子。

小少年紮着滿頭的辮子，穿着藏青色的短衣，頸上腰間盤扣着銀飾。左邊挂着一個黑竹同，他背着竹簍，露出的手背上紋着佘族人的蛇紋圖騰，看起來不到六歲的樣子。

小少年站在陳三娘的身後，警惕地盯着客棧裡的所有人。

樓道的大胖子打趣道：“我說掌櫃的，您這是上哪兒拐來的稀罕貨？”

要知道佘族極小和佘疆外的人打交道，這些佘族人很少會走出佘疆。這掌櫃的說三天就三天，就找了一個佘族小孩出來。

“去去去，别瞎摻和。”又忙沖客棧裡的夥計吩咐，“去貨房，給我們的小客人拿些月眠草、東銀香和朱砂出來。”

“還有話本。”

小少年淡淡插了句。

陳三娘連忙補充：“對對對，還有那三本南先生寫的話本。”

小二聽了吩咐應了聲，便跑去了貨房。

樓上的二人聽到了動靜就出了房閣。顧餘州下樓，就瞧見兒店小二抱了一大堆東西出來走到小少年旁邊，将東西一一擺在桌上。

佘族少年将那些東西全部裝進了竹簍裡。

“他叫童左，可以帶你們去佘疆。”陳三娘對下來的顧餘州，不緊不慢地道，“這位小客人隻能聽懂一些東西，所以你們可以放心。”

顧餘州打量着童左：“他就這麼輕易答應你帶我們進去？”

對方哼笑了聲，吸了口煙。

“月眠草和東銀香可好物件，平常佘族人可看不上這些，今日就當是你們走了狗屎運吧。”

窪澤林裡是分不清白天與黑夜的，原是陳三娘手裡有個沙漏可測估林外的時辰，用過午膳後。别了客棧裡的人，童左就帶着顧餘州與葉左衣回本族了。

出窪澤的路在客棧的後邊，不過一柱香的路程就到了窪澤林口，出了林子，刺目的光讓三人都有些不适應。

佘疆與窪澤的距離并不是很遠，加上童左帶路走的近道，一路上也沒有遇到什麼危險，三人很快到了佘疆。

佘疆地勢險峻複雜，毒蛇蟲蠱最多。佘族人世世代代居住的地方是寨子，寨子圍欄前有佘族人守着出口。

見到童左背着一竹簍的東西還帶着兩個外族人回來，守門的兩個佘族人沒有立刻放行，而是詢問了幾句。

也不知道童左與他們說了些什麼，兩個佘族很快就放行了。

很快葉左衣就發現，佘族人遠比想像中熱情好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