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溫衍沒有回頭,認真地回答:“在想一件事。”
“嗯?什麼事?說來給哥哥聽聽。”
“什麼是庶子?”小少年這一次回頭了,兩眼認真地看着溫佑。他不知道的東西很多,從三歲那年開始,他接觸的東西都是各種術法,咒術,陣紋,劍術,父親說他不用學習别的多餘的東西,他便從來沒有去接觸那些。
向來溫和的溫佑頭一次在他面前變了臉色,溫佑挑了眉問道:“是誰與你說的這些?”
“他們。”
一句輕飄飄地回答令他皺起了眉頭,溫佑深吸了一口氣,對他說道:“不必去聽那些人多舌,下次再有人說這些,你便與我說,我定拔了他們的舌頭!”
小溫衍不明白溫佑為什麼會這麼生氣,隻是點了點頭。
見他乖乖的模樣,溫佑恢複了溫和的模樣,忍不住上前伸手揉了揉對方的小腦袋,剛準備開口卻看見了少年手上的傷口,眸子一寒,抓住了溫衍的手,隻見人的掌心猙獰的傷口交錯,血液凝固在結痂。
在看小少年呆呆的模樣,他心裡一陣心疼,忍着怒意放軟了語氣:“管事打的?”
小溫衍低眸又擡起,“父親說未達到要求是我的錯,得罰。”
提到“父親”,溫佑沉默了下。他不明白父親為何獨獨對溫衍格外嚴厲。
“傷成這樣,怎不早與我說?”
“你不在樾京,今日才回來。”
一個月前溫佑去了姜家參于宴席,順便捕妖靈。原本打算想将溫衍一塊兒帶去,被教導學業的管事給人拒絕了。家主溫賀行同樣不讓溫衍出門,這才罷了。
溫佑輕手牽着他,承諾地說道:“以後我不出去了,去哪兒都帶上你,你看你傻傻的叫人欺負,我得護着才行。走,去給你上藥。”
小溫衍任他牽着自己,兩眼盯着他問道:“為什麼你與他們都不一樣?”
那人失笑,揉着他的腦袋。
“能一樣嗎?我是你的兄長。”
畫面變得模糊被白霧一點一點遮住,連他都看不清溫佑的臉了。
畫面一轉,金碧輝煌威嚴華麗的大殿上,十六歲的少年身着一襲錦繡紅衣跪在台階下。
他面前站着一個人,視線裡隻有華麗的衣袍,銀白色的帝袍上是栩栩如生的金龍。溫衍低着頭,皇帝一步步來到他的面前。
侍監端來錦盒,打開後裡面是一條魅紫色澤的晶石耳墜,似細銀鍊子系着。皇帝修長的長指取出耳墜,在衆人眼前俯身,親手給少年戴在了右耳上。
“此銀墜為浮煞,有養魂之效,保朕的愛卿永世長安,少苦多樂。”
“溫衍,謝陛下賞賜。”
他擡眸,卻什麼也看不清。他看不清皇帝的臉,而年輕的帝王心情極悅地說道:“即帶上了朕的東西,希望愛禦永遠不要摘下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