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他所說,報應很快來臨了。
“啪啦——”
粗犷野蠻的沉王堯耶一把将桌案上的東西一掃而空。地上跪了一地的人膽戰心驚地埋下頭。
暴戾的男人大步沖上前,一把将跪在最前近面的男人從地上提起,猙獰的面孔上雙目森寒盯着他咬牙道:“你說什麼?皇帝跟本王要人,他們是怎麼知道人在這裡的?!還有那些低等的平民和奴隸,怎麼會突然發瘋,引起這麼大的亂子,查清楚了嗎?!”他松手,男人一下跌坐在地,已是滿頭大汗,在堯耶怒火中燒的目光下又迅速爬好跪在地上。
“姜家…姜家的獵鷹追查到了痕迹,知道他從藏燼裡逃了出來,六十二年前樾京那些事想必與他有關,皇帝是想拿他給五族一個交代或許是人的血……”
提到“血”,堯耶忍不住咽了唾沫,可還是忍住了。
一旁的另一個男人說道:“大祭司說,那對低賤的獵戶夫妻吃了溫衍的血肉,情況比喝了血的更糟,那夫妻二人止不住餓,貪婪地把周圍的人趁夜全部生吃幹淨變得不人不鬼的模樣,而那些平民和喝奴隸全都喝了他的血,想來人的血能放大人的貪欲才全部發瘋的,所以才出現了亂子。”
沉照京的暴·動是從半個月前開始的,最初是一對夫妻将全村的人在一夜間吃幹淨後跑到了街上見人就瘋咬啃喰,雖然沉照京的人都以吃人為食,但也是有等級規則的,例如:平民會吃掉家中最小的孩子,貴族會吃掉奴隸,或者吃那買來的兩腳羊。亂吃越了階級就會被人分吃掉,而沉照京的人就是這麼貪婪狡詐,他們會吃掉外來者,隻有帶有皇帝印紋的人才能在這裡活着走出去。
那夫妻二人被當場拿下,關進牢裡後不到兩日互相啃食都死了。場面令人惡寒。案子不了了之,可在之後的半個月内,一些平民開始發瘋,燒殺搶掠如一個個強盜,奴隸也開始了反撲貴族,就連堯耶都時不時發狂,每個人的貪婪都被放大了。而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喝了那個人的血。
這瓶毒藥,沉照京裡的所有人都飲用過,事态随着時間變得不可控。
三日後的夜晚,一場大火焚燒了肮髒不堪的沉照京。
堯耶死了。
他死在了自己的手中,沉照京的城門破開,黑色的鐵騎踏入沉照京開始了收割。
一條條生命逝去,等到所有人清醒過來時全部已經晚了,他們逃竄着,哭喊着,沉照京已然淪為了煉獄。
這場大火燒至天明,滿頭霜白的老人看着眼前的場景隻是淡然問着黑騎:“他在哪兒?”
在這位老者的身後跟着一行人,每個人的身份都高不可攀。
黑騎沉默地為他們帶路。早已經從地牢出來的溫衍坐在一塊岩石上玩着狗尾草,身上披着件玄色的外套,右耳的紫晶耳墜如它的主人一樣令人不敢忽視。
“阿衍…”
一聲壓抑着情緒輕喚響起,人撥動野草的手頓往,溫衍尋着方向擡起頭,目光落在了一堆人最前方的老者身上。
看着沒有一絲變化的少年,溫佑壓抑着激動去喚他,忍不住紅了眼眶對人笑道:“我是兄長,不記得了嗎?”
“兄長…”
溫佑?
岩石上的人一下子站了起來,他兩盯看着老人,不可置信。
那場血災過後,溫家人将溫衍放入了石棺,各族死傷慘重,溫家推出了溫佑成為新的族長,六十多年過去,他已經很老了。
記憶裡他被溫佑帶回了溫家,卻再次陷入了沉睡。
他聽到了溫佑那聲無奈的“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