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聲道:“顧兄，溫先生是不是又生氣了？”

對方瞪了他一眼，“老子又沒惹到他。”自己則轉身跳下了圍牆。

回去的路上，顧餘州是越想越郁悶。

十二月二十八日這天，整個溫家上下忙裡忙外，天還未亮，府中的少爺們都被人喊醒了。

溫西爻站在祠堂大廳的前門，人年紀最小，少年滿眼疲憊已經打了好幾個哈欠。

“咕咕…”

這不，起得太早，少年餓了。

同樣站在他旁邊的還有溫家老三溫珏遲以及溫家老五溫珏淺。三人站在一排，今日祭祖，以深沉的玄色為主，衣上不能多别的花色。

溫珏遲把一塊糕點偷偷塞給他，低聲道:“吃吧，還能抗一會兒。”溫西爻聞言眼前一亮，他左右看了眼，趕忙将那點心藏到袖子裡，偷偷地吃起來。

“謝謝三哥。”

“老五，你要不要？哥這還有了。”溫珏遲扯了扯身旁的人，他的袖子裡全是吃的。溫珏淺隻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再看了眼吃得小心翼翼的老幺，搖了搖頭。

“三哥，四哥也會出來嗎？”

溫西爻舔了舔嘴角的碎屑好奇地問道，他可從沒見過那位奇怪的四哥。

“今日祭祖，大哥都得從外邊趕回來，你四哥自然也得過來。”溫珏遲道。

白氏與江氏早早在祠堂裡候着的，二位跪于軟蒲墊子上，溫老太君跪在前邊，女眷跪拜後。老太太被嬷嬷攙扶起身，“西麟了？”

白夫人起身回道:“那邊已經傳過話，就快到了。”

至從溫家老大遠門做事，每年祭祖的活都交由溫西麟做了。

溫老太太也就沒再說什麼，幾人在祠堂等了一會兒，溫家老二才跟着溫輕裘珊珊趕來。

二人先是給靈牌上的祖宗磕頭，再由溫西麟端着主靈位走出祠堂。

兩位夫人跟在溫老太太的身後出門。

祠堂外，溫珏遲見人都從裡邊出來了，也就沒再繼續偷吃。

一行人跟着朝主院去，主院外已經站了很多人，有老的有小的，都是溫家的旁支全都穿着族服，越靠近主家，衣服的顔色會越深。他們有序排好，在見到靈牌時，紛紛讓出了路。

溫家老大從外邊趕回來及時，然後站入了隊伍裡。

溫謹言從西苑出來，主院已經站滿了人。沒多少人注意到他，今日他穿了一身玄黑的長服，隻是一眼便融入到了隊伍裡，人的位置靠前，在溫珏遲的後邊。

仆人将香火分别發到每個人的手中，由家主和溫老太太帶頭，司儀高喊:“行禮，拜——”

衆人舉着香火，躬身。

“再拜——”

“三拜——”

“禮成，入香。”

每個人按着順序一個一個進入主廳，将香插進香鼎中。

“啪哒。”

門被關上，溫謹言進入大廳，還未等人有所動作，溫西麟看着溫老太太已經上前，自然地接過人手中的香火插入了香爐中。

溫謹言擡眸，看着主靈牌位上熟悉的名字，共五十多個牌位，沒有一個是他的。

他沒有看溫西麟，隻是淡淡道:“下一任家主，既然你們選了，我沒什麼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