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餘州就這麼看着他,雙眸微垂盯着他不放,眼眸裡有着讓人難以讀懂的執着。
還能從青年大半質問的語氣裡聽出些許委屈?
溫謹言抿了下唇,突兀地在人的面前輕笑出聲,可眼睛平靜地掀不起一絲漣漪。
“呵。”
他說:“顧餘州,你以什麼身份來問我?”
青年頓了下微怔,正要惱羞成怒開口又聽他繼續道:“我為什麼要理一個翻人牆頭的登徒子?你為什麼要執着于我理不理你這件事呢?”他突然湊近,看着男人放大的臉,顧餘州不由屏住了呼息,胸口灼熱地不行。
怦怦…
溫謹言一字一句道:“顧二爺你是怎麼看待在下的呢?”
這溫謹言,當真是有毒!
顧餘州克制着情緒,面色平常地勾起
嘴角:“我們不是朋友嗎?這個身份如何?”
“我和你不是朋友。”
人的眸子暗沉斂茫,壓抑着一絲陰鹥,依舊保持着似笑,顧餘州呵了一聲,擡手捏住眼前人的下巴問:“不是朋友?那在霧都你為何救我?那時候的你又在想什麼?溫四公子,你又以什麼身份來擋那一刀呢?”
對方的力度不重,卻顯得有些輕浮。溫謹言皺了下眉頭,撇開了頭掙開了對方的手。
想起那替人擋刀的傀儡木,溫謹言就有些頭疼。雖然他給傀儡木下得命令是看住顧餘州,别讓人死了。可讓他不解地是傀儡木一些舉動,明知龍烈是算計,傀儡木卻還是下意識地擋在了顧餘州身前,這讓他感到失控。
“你不能死在沉照京。”
這是唯一的答案。
顧餘州眸底的陰沉漸褪,可似乎又不太滿意這個答案。
“那你呢?”他問,“你有沒有想過那如果你會死在沉照京了?你什麼都不怕還是去了,為了什麼?你為了皇帝為了溫家可以做到這種地步,溫謹言,我看不懂你。”越說越氣,那股莫名的怒火在心底燃燒,其由是想到這個人為了皇帝就氣得不行。那皇帝都那麼老了哪值得他這般?
溫謹言沉默了,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人又在生氣,還是為他生氣。顧餘州說看不懂他,他何嘗不是看不懂對方?
見他沉默,半晌也不吱一聲,以為是說錯了什麼,顧餘州頓時歇了生氣的心思,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拉對方,放軟了語氣道:“好了,不說這些了,今晚是出來玩的,你想吃什麼我買。”
“……”
溫謹言任由他拉着,也不知道是哪裡不對。
“剛才小豆芽那花燈太醜了,我們重新買一個。”
兩個人牽着穿過往來的人群,在一家花燈鋪子前停下。
“兩位公子,我家的燈都是新到的貨,二位瞧瞧兒有沒有喜歡的?好送給喜歡的姑娘…”女人臉上笑着看着兩人,目光一落看到兩個大男人手牽手,臉上的笑頓時僵了。
隻見黑衣的高大青年像沒有聽見什麼似的,目光全都在身旁的白衣男子身上。
“你喜歡哪兒個?”
溫謹言本想說其實自己不喜歡花燈,可目光一轉,在花燈裡看到一隻小狗型狀的花燈,不知想到了什麼擡手一指,勾唇笑道:“就它吧。”
顧餘州瞧着小狗模樣的燈籠,想起了溫謹言老罵自己狗東西,選這燈恐怕也有别的意思,心裡卻是莫名覺得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