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吻你麼？」

啊！

不行！光是想就好羞恥——

這是表白了吧，是表白吧！

Alef是鐵打的喜歡Caleb，從行動乃至言語都不遮掩好感，他設想過很多種未來，但是唯一沒有想過Caleb會報以同樣的感情回應他。

他沒奢望過回答，就想着見一面就少一面，天天扒在人家身上當個挂件。

但是，這種去觀光園逗豹子、結果豹子真的跟着他回家的既視感是怎麼回事！

Caleb喜歡他？他……這種人嗎？

Alef冷靜回想自己都幹過什麼好事：挑釁各地長老、炫技打擊霞谷校區的學生、彈琴擾民、把聖島噴泉引爆、意外引發雪崩吓醒了整個圓夢村……

奧，他剛才還炸翻了暮土一個雕塑教室。

Alef：“……”

不不不——

Alef壓根想不出自己有什麼優點，和帥哥相處久了連半小時沒亂動都算進步；“光榮事迹”多到随便拉個認識他的光之子都能脫口而出兩千字。

Caleb對他的态度總是寬容得像是沒有底線，Alef有時候也會止不住狹隘地去想，他是不是曾經也對哪個人這樣關心照顧過。

想想就酸。

酸到捶牆。

他的缺點多得數不過來，如果再冒出嫉妒之類的壞脾氣，說不定Caleb就忍受不了他了，就此絕交，再也不陪他一起掀螃蟹老窩了。

Alef想到這，一股莫名的委屈突然湧上來，眼眶發酸。

不好，代入感有點強，還沒想通該怎麼辦，他仿佛已經被兇了，悲從中來。

在這蕭瑟的世界，隻有他背後的樹杈子還有一絲溫暖。

————

Caleb很早就知道Alef這個習慣，這顆星星在不知所措的時候，一轉身就會四處躲起來，抱頭逃避現實。

不過對于他來說并不難找，但是Caleb找到人以後，看了一會，沒能看出來Alef抱着樹是個什麼意思，無端産生了自身地位動搖的感覺。

暮土首席琢磨着哪天抽時間把這棵樹砍了。

長得不吉利。

“不來抱我？抱樹？” Caleb捏着Alef手臂将人抱了過來，“啧，你躲什麼。”

Alef：我隻是想逃離這世間的命運。

他幹笑兩聲：“沒，怎麼會呢，我來透透氣，沒有躲。”

“敢撒謊就親你。”Caleb問他：“沒有躲？”

Alef盯着自己的鞋尖：“沒有、絕對沒有。”

“那你看着我。”

看就看！

他英勇地擡起頭，直面那張帥的人神共憤的臉——Caleb的長相是端正肅穆的，甚至更近乎冷漠，不動聲色時帶來的壓迫感毋庸置疑。

同時也意味着，如果這樣一個人帶着愛意向誰看去，必然是一場驚心動魄的侵略，無從抵抗，無路可逃。

Alef在對方帶着笑的目光下，心火轟然加速，一點一點熟透了。

光之巨鳥在星河時能感受孩子的歌聲和呼喚，光之子就隻能靠星星之間傳遞的心火向母親表達慰問。

如果巨鳥能聽見光之子的呼喚，那麼此時這聲音必然響徹星河，震耳欲聾——

Alef在内心無聲大喊：

媽！！！

這個人他用美色攻擊我啊媽！！

救我啊！！！

他截然不知自己慌亂的模樣落在另一個人眼裡，也是同樣的惹人心動。

Caleb确實有意逗一下人，卻沒想到Alef很硬氣地盯了回來，白皙的面容迅速染上一片粉，看上去相當可口。

暮土首席暗自承認，玩過頭了，把自己也搭進去了。

“算了，就算沒撒謊……”Caleb笑了起來，“你還是得挨親。”

Alef：“啊？”

怎麼能這樣？！

他呆愣的神情實在可愛，粉嫩的舌尖在微啟的唇裡若隐若現。

不知道嘗起來是什麼味道。

Caleb俯身吻上去的時候，又覺得Alef是糖做的，一股奶油的甜味幾乎要浸進身體裡。

果然今天也吃蛋糕了。

————

霞谷圓夢村在新賽季前會有連續一周的各種娛樂活動，涵蓋了小型比賽、冰上舞蹈節目和物品售賣，正巧各個區的學生在放假，到哪裡都能看到成群的夜貓子嗨皮。

暮土首席個高腿長，但是也架不住暗搓搓圍過來的人太多，十分鐘後終于拿着兩張門票擠出了人群，不出所料沒有Alef的人影。

Caleb四下看了一圈，從一旁厚厚的雪裡找到一對并的規規矩矩的腳尖。

藏得挺隐蔽，卻總是露出些小破綻，不知道是想讓人來找，還是不想被找到。

Caleb故意去逗他：“這是誰家的雪堆長腳了，嗯？”

Alef：“……”

Alef選擇裝死。

Caleb和他玩捉迷藏總是蔫壞蔫壞的，發現人了但是不挑明，面不改色地誇人，逼得人不得不自己出來。

“嗯，一看就是好孩子，盤正條順、聰明好學，總是偷偷抽時間來幫忙，還不求回報；從來不故意闖禍，尊敬師長、熱愛工作；長得很好看，嘴甜，乖巧，我很喜……”

哦不快住口啊啊啊！

Alef簡直從頭紅到腳，從雪裡一躍而起，活像一個燃着了的炮仗，撲上去捂住了Caleb的嘴。

“我錯了，嘴下留情，求您了。”

這話要是讓霞谷、暮土的那群長老聽見，非要把暮土首席拉去看看腦子不可。

Caleb笑着看他，把Alef身上的細雪撣了下去，攏嚴了衣襟。

霞谷終年天寒地凍，雪從不見停。

Alef以前大可以随便穿，霞谷沒人能管的了他，也沒人管；直到現在，Alef渾身上下被罩的嚴實，褲子也被迫套上了，幸福中夾雜着艱辛。

自己拐的帥哥，哭着也得寵。

城鎮燈火通明，沿街的商鋪依舊開着，各色的彩旗洋洋灑灑挂在房屋上，入夜反倒比白日裡更熱鬧。

集會裡什麼都有，偶爾還會有從方舟帶來的新奇玩意，除了好看沒什麼用。

Alef就喜歡看這些漂亮小垃圾，一邊看一邊啧啧稱奇：“「空氣閃亮噴霧」，誰這麼有才發明這個，全是細亮片，這玩意用了會生病的吧？”

Caleb看了一下：“不會。”

“濃度太高了，人會原地升天。”

Alef看着那個七彩鐳射的小瓶子：“……哇哦。”

————

“帥哥，我能……”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