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土首席不想多說，禮貌地示意：“沒事，你們讓開吧，我會讓他走得很痛苦的。”

實在是無力面對眼下這個情況，三個女孩隻能看向身後，第一個提出聯系活閻王的雲野首席：快想想辦法。芙萊爾也無語，本來挨一頓打的事，艾維斯非要嘴賤一句踩對面大雷，Caleb現在鐵了心要弄死他，現場還沒人能攔。

她試探道：“Caleb同學，就這樣搞死艾維斯太便宜他了……要不你提個條件？”

“可以。我隻要這隻藥劑的所有資料。”Caleb沒什麼表情，“計劃，來源，原料，現在就給我。”

艾維斯瞪着眼嗚嗚兩聲，他被芙萊爾扯掉堵嘴的布條，冷笑着罵了一句：“做夢去吧，你們來晚了……不管是什麼，早都死光了。”

他這句話說完，除了Caleb所有人臉色都變了。戴斯額角青筋直跳，上前幾步，一把拽住金眼少年的衣領：”你他媽說真的？“

艾維斯扯了下嘴角，突然從衆人的眼前消失。

“糟了——”戴斯下意識握緊空了的那隻手，怒吼，“是傳送陣！”

女孩的聲音響起的同時，Caleb的身影也跟着一閃，憑空消失，随即就是一聲難以形容的嘶嘯聲也在所有人耳邊響起——

那聲音簡直就像某種極其堅不可摧的物質被活活分開時發出的轟鳴，整個被午後陽光占據的寬闊室内，驟然陷入一瞬異樣的黑暗，這黑暗隻持續了非常短的一瞬，他們眼前再次亮起時，Caleb與剛剛消失在衆人眼前的艾維斯都憑空出現在半空。

暮土首席一腳踩在艾維斯的後背，再次從上面重踩荷提亞，把人砸回到會議室的地面上。

對光魔法研究極深的禁閣首席受到極大的震撼：“空間魔法？”

其他人也都是和禁閣首席差不多的反應，入門空間魔法非常看天賦，和淺顯得大衆都能學一點皮毛的光魔法，在本質上就不是一個概念。

所以剛才是Caleb直接從空間層面打斷了傳送過程，再把人憑空揪出來？？

芙萊爾抱着法杖蹲下，對着又把地面砸出一個人形大坑的艾維斯撓撓頭：“哎……你還是别跑了，老實交代還能少受點罪。”

她其實也想揍這家夥，又是挑釁又是死犟，剛才還想逃跑，在場的首席生哪個不手癢，但眼看艾維斯都快被打死了，跑又沒真跑掉，還被半路截住拽回來。

Caleb嘴上說要抽他，實際上都沒怎麼正經用過手，就拿腳把艾維斯踢來踢去，跟玩似的。可以說這家夥之前有多裝，現在就有多丢臉，還是在這幾個他根本看不起的首席生面前。

艾維斯當然不可能聽她的，還咬着牙想爬起來繼續動手。

芙萊爾也看出來這人不可能被輕易打服，兩隻眼睛都紅了，也不再說話，攤開手站到一邊去了。

“你……你難道以為你赢過我了？”艾維斯的臉擡起來的時候，幾乎布滿了淤青、撞傷，鼻血混着沙土，一張臉看上去又醜又滑稽。

少年極度扭曲的表情破壞了他平日維持出來的穩重，隻剩下發自内心的不甘和敵意：“哈哈……裝得再怎麼像，遇到事情也隻會使用暴力，不會像人一樣好好解決問題，咳咳，Caleb，你和他……都一樣……”

這是艾維斯第一次正面承認“他”的存在，也隻有正在對峙的兩個人知道這段話代表的真正意思。

艾維斯以為他會追問，但Caleb聽完，卻不是如他所想那樣馬上爆發，而是用一種仿佛洞悉一切的冷漠目光，靜靜地俯視他。

少年一瞬間感到難以置信，他被這個熟悉的眼神拉進了一種錯覺，仿佛面前站着的身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影交疊在一起，猶如兩個時間線交彙的節點。

面對他的挑釁，“此時此刻”他們都在注視自己，就連聲音都仿佛重疊交織，共同開口說道：

“這就是你最恐懼的事？”

“輸掉一切，失去你的倚仗，你的擁護者，再也使用不了手段，被所有人排擠，被所有人看不起，淪落到隻能使用‘暴力’？”

“但你搞錯了一點——我來這裡不是為了赢任何人。”

渾身傷痕的小孩頓了頓，他說：“艾維斯，我之所以還在這裡，是因為卡傑列茲老師和我說，你隻是太要強。”

“你還不懂什麼是責任，你本性不壞。”

艾維斯感到血液沖上臉頰，他弄混了Alef和Caleb，也忘記了自己在首席會議的開會場地，而不是辦公室，近乎發洩地對面前的Caleb大吼，像是要讓對他說出這些話的另一個人也閉嘴：“閉嘴！你給我閉嘴！你這裂谷爬出來的畜生沒資格評判我！”

Caleb冷眼看着這個光之子陷入崩潰，反而笑了：“——我來這裡不是為了赢任何人，傻逼。”

“我是來取你賤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