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以念睫毛顫了顫,掀眸看了他一眼,以為聽錯了:“你說什麼?”
江序禮注視着她:“你今天,比在場許多庸脂俗粉順眼多了。”
常以念輕咬下唇,下意識看了眼他旁邊的蘇言妍。
她的臉通紅通紅的也不知是腮紅打多了亦或是被氣的。
做着精緻美甲的手指陷入掌心肉中。
蘇言澈附和:“阿序說得沒錯,方才妍妍說的那些你不用放心上。”
常以念點了點頭。
不一會,兩家的老人也從裡邊走了出來,與小輩寒暄了幾句。
溫父:“序禮,替我跟你父親問聲好。”
“好的。”
常以念隐在衆人後面,無人關注她,她也不知道說什麼。
這時,許韻将她拉到一邊:“你怎麼穿成這樣就過來了?快随我上來,我給你找身衣服換。”
“你要是嫌棄我那我走好了。”
許韻很虛地解釋一句,“媽媽不是嫌棄你,生日還沒正式開始,你這會兒走了更失禮。”
常以念告訴自己沉住氣,要麼不來來了就把禮做全了,她跟許韻來到樓上一間房裡,不一會,有人送來了一套禮服,許韻讓她去房間裡的洗手間換上。
淺藍色的禮服是抹胸的,整個肩膀和半個後背都裸露了出來,在燈光下,她的皮膚白得發光,如牛奶一般細膩柔滑,禮服勾勒出女孩凹凸有緻的腰身線條。
“瘦了點兒,好在該有的都有,随我。”許韻目光落在她的胸口,那一抹誘人的溝壑。
常以念伸手擋住:“是不是太露了。”
“胡說八道,都是這麼穿的。”許韻拉下坐下,親自給她盤發。
常以念看着鏡子裡的母親,低頭為自己專心梳辮的模樣,手法娴熟,心底湧上一陣心酸。
有多少年她沒有為自己再梳過頭發了呢?
似乎是從她八歲開始,她能自己紮簡單的辮子,許韻便不願做這些事了。
她不是個無私奉獻的母親,哪怕婚後,她也不願委屈自己,是個極度的利己主義者。
後來,常以念來到蘇家,她親眼看到許韻不止一次為蘇言妍編發,耐心細緻,手法娴熟,滿臉慈愛和讨好。
每每看到那樣的畫面,她感到胸口針紮一般的疼。
這一刻,看着鏡子裡和眉善目的母親,常以念選擇相信這一切是真實的,因為隻有這樣自己才會好受一點。
“你今天來了也好,今晚來參加生日宴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有不少富家子弟和青年才俊,待會我帶你去認識認識。”
常以念挑眉:“你什麼意思?”
“你别多想,你看你現在已經畢業了,也該為自己的将來做打算了,咱也不敢指望能受到像江家那種頂流世家公子哥的青睐,以你的樣貌身段,普通的豪門還是能夠拿捏的。”
常以念深吸口氣,将方才心裡僅存的一點點改觀全部抹殺,語氣僵硬:“我的事你少操心,你别指望拿我當蘇家與其他權貴聯姻的工具。”
許韻怔住,神情顯露出一絲被識破後的尴尬,卻又極力僞裝:“瞧你這孩子現在心思怎麼那麼重,我是你媽媽,也是你唯一的親人,我不操心你誰操心你啊,再說了,你以後在京城混,多認識一個有身份的人就多一層關系網,對你還是有幫助的。”
常以念冷哼了聲,不語。
十幾分鐘後,她随許韻下樓,站在台階上,大廳裡衆人的目光紛紛向她聚焦過來。
“看,小仙女。”
“她讓我想到了一句詩,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好清新脫俗一美人。”
常以念捏着水藍裙擺,強裝淡定往下走。
大廳的白織燈光打在她身上,映着女孩的肌膚雪白通透,整個人宛若發光一般,身材纖細勻稱,吸引人移不開目光。
劉擎目不轉睛地看着走下來的常以念,色眯眯的:“這是誰家的閨女?”
旁邊兄弟答:“她是蘇家的繼女,怎麼劉少感興趣?”
劉擎壞壞地扯了扯嘴角,那表情像是默認了,目光始終盯着常以念的方向沒有離開。
今日他受邀來參加生日宴,原本無聊想打道回府,不想有意外收獲,他整理了下花花的領帶。
“劉少若是能看得上,到底是蘇家高攀了。”
京城權貴地位,比起蘇家,劉家有過之而無不及。
蘇言妍咬牙切齒地瞪着常以念,自從她換裝出現後,勾引走了所有人的目光,蘇言妍看着蘇言澈和江序禮,這兩人都不約而同看着常以念的方向。
蘇言妍自知像江序禮這種身份尊貴的男人眼高于頂,看不上常以念這種貨色,他頂多像現場其他男人一樣圖個新鮮多看幾眼。
可是蘇言澈是她的親哥哥,怎會不了解他什麼心思。
溫婉此刻心情正複雜和郁悶着,她望着蘇言澈,而蘇言澈目不轉睛地看着常以念,她不由開始懷疑自己邀請常以念過來參加生日宴這個決定是否正确,淨給她添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