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澈……”溫婉又喚了聲。
蘇言澈閉了閉眼,他是個體面的人,哪怕内心糾結,但在這個場合,他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嗯。”他應了,取出鑽戒。
溫婉迫不及待伸出左手,鑽戒緩緩穿過她的中指,在眼眶裡盤旋的淚花終于滾落下來。
溫婉喜極而泣,下一秒,她挽住蘇言澈的脖子,踮起腳吻上他的唇。
現場起哄聲此起彼伏。
常以念睫毛顫了顫,她感受到了什麼,是蘇言妍,正用一種得意而挑釁的眼神看着她,這個眼神讓常以念不由想到六年前。
她蹲下欲去撿被許韻撕掉的情書,蘇言妍踩住情書,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當時露出的便是這種神情,那是勝利者姿态。
潛藏在心底的那份恐懼沒有消失,這一刻又适時地湧上心頭。
常以念有點恍惚,不自覺後退兩步,撞到身後男人胸膛上。
江序禮手搭在她的腰上,輕輕扶住她。
這陌生而親密的觸感讓常以念微微感到不自在,腰間癢癢的,她縮了一下,擡眸看向他。
他看着她,嘴角似笑非笑地扯起:“這麼難過啊?難過到都站不穩了。”
常以念蹙眉。
他什麼意思?
跟蘇言妍一樣,認為她對蘇言澈心懷不軌,所以,現在她在别人眼中就是個情場的失意者,不自量力,活該被看笑話的一個人?
常以念深吸口氣,心底湧上一股莫名的怒火,她瞪着江序禮,字字清晰有力脫口而出:“關你屁事。”
江序禮懵了一下,被氣笑:“教你罵人,不是讓你罵我。”
常以念懶得與他糾纏,最後瞪他一眼,從人群中穿越出來。
“有本事沖你哥發脾氣。”江序禮望着女孩單薄的背影嘟囔了句,接着無奈歎了口氣,擡腳正欲追上去,兜裡的手機響了。
拿出瞥了眼來電顯示。
是那位難纏的皇母娘娘,不接還不行,大廳太喧鬧了,于是他拿着手機朝院子走去。
嘉賓們紛紛送上祝福,兩家長輩應接不暇。
常以念獨自走到酒水區,與那頭的熱鬧開心格格不入,她心裡頭五味雜陳的。
随手拿起一杯香槟飲了口。
一位阿姨正推着推車在收拾空盤子空酒杯,替換上新的飲水點心,看見她獨自飲酒,郁郁寡歡的模樣,提醒了句:“姑娘,别喝太多了,我們女人要自己愛自己。”
常以念愣了一下。
人往往因為陌生人的一句善意提醒就感動不已。
她感覺鼻頭湧上一股酸意,點了點頭。
阿姨繼續推着車收拾東西,沒再理她。
“念念。”
聽到熟悉的男聲,常以念脊背僵了一下。
蘇言澈和溫婉不知何時朝她走了過來,溫婉緊緊挽着蘇言澈的胳膊,像520膠水般緊緊粘着,臉上洋溢着幸福而甜蜜的笑。
溫婉看着她笑了笑:“妹妹,今晚事多,沒有怠慢你吧?”
常以念搖了搖頭,她望着他們:“哥哥,嫂子,恭喜你們,祝你們百年好合,什麼時候辦婚禮,我一定去。”
蘇言澈沉默不語,而她旁邊的溫婉興緻高昂:“應該不遠了,到時候你可要給我來當伴娘啊。”
說着又不由抱緊了蘇言澈胳膊。
常以念張了張嘴:“我會去的。”
常以念看一眼蘇言澈,此刻的他顯得格外沉默寡言,明明美人在懷,婚期将近,卻看起來不是很高興。
“啊~小心!”後方忽然傳來一陣尖叫。
方才收拾酒水的阿姨,因為不慎摔倒,撞飛了推車,推車朝常以念這個方向飛速沖過來。
三人的距離很近,依這種架勢推車撞過來誰也不能幸免,但第一個遭殃的是離得最近的常以念。
常以念剛反應過來,來不及躲,驚恐地看着即将沖撞過來的推車。
說時遲那時快,蘇言澈下意識的第一反應,他掙開溫婉抱着自己的手,抱住常以念往旁邊躲了躲。
推車沖撞過來,緊接着哐當叮啷,伴随着一道凄慘的女聲響起。
常以念被蘇言澈護在懷裡很安全,因為突發的狀況腦袋懵懵的。
嘈雜中,她聽到蘇言妍叫了聲“溫婉姐”,緊接着聽到着急趕來的腳步聲。
她意識到什麼,推開蘇言澈,看到被撞倒在地上的溫婉後,她徹底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