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以念閉了閉眼,忽然腦子裡冒出一個人,是江序禮。
他說過有什麼就打電話給他的。
她不喜歡麻煩别人,可這個時候她急需一個人來幫助自己,為什麼不能是他呢?
江序禮正往行李箱裡裝衣物,他下午要飛去長沙。
聽到鈴聲響,他漫不經心地拿起來看一眼。
内雙的眼皮微微一眯。
清了清嗓子接電話:“喂。”
電話裡頭傳來女孩柔軟而小心謹慎的聲音:“序禮哥哥,你現在有時間嗎?”
他坐到床上,翹起大長腿:“怎麼,才分開一個晚上就迫不及待地想見我?”
“嗯。”
聽到她的回應,江序禮眼睛亮了亮,頓時心花怒放的,可剛得意沒一會就又聽到她說:“我被騙了,你能過來幫幫我嗎?”
他放下腿,不再吊兒郎當的:“什麼情況?”
常以念将事情經過在電話裡跟他描述了一遍,委屈的語氣:“我真的不知道找誰了。”
“沒找你哥?”
“我不想打擾他。”
主要是不想讓溫婉再誤會什麼了。
如果蘇言澈和溫婉因為她的存在而産生芥蒂,因此而影響了這段婚事,那她就是真的十惡不赦了。
江序禮此刻内心偷偷暗喜,嘴角壓不住的咧開,他清了清嗓音:“嗯,在那等我。”
挂了電話就要着急往外走,好在餘角瞥了眼地上沒收拾完的行李,差點把工作給忘了。
如果現在趕去她那處理事再趕去機場可能會耽誤事。
江序禮權衡了下,找到京航另一個機長的電話打過去:“老徐,我記得你今天沒有安排航班是吧?我這有點事,你替我飛一趟長沙,回頭重謝。”
常以念将手機擱到一旁,松了口氣,江序禮答應要過來之後,她忽然感覺沒那麼焦慮了。
起身,她拖出三個行李箱,都是搬家時帶過來的,她從衣櫃裡拿出衣服疊好,整齊地放進行李箱裡。
不知整理了多長時間,客廳外傳來敲門聲,她趿着拖鞋小跑過去開門。
江序禮站在門口,他像是精心打扮過一樣,今日帥得有點突出,前刺的頭發細心打理過,一身休閑裝,黑寶石的耳釘脖子上的鍊子加手指上的寬戒,使他看起來松弛又潮流,手插着兜,桀骜地擡着下颌。
常以念朝他點了點頭,他扯了扯唇,兀自走進來。
屋子裡亂糟糟的。
常以念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我還在收拾東西。”
“嗯。”
“你先坐,等我一會兒。”說着,她從冰箱裡拿出一瓶飲料,放到沙發前的茶幾桌上。
江序禮擡眼:“需不需要幫忙?”
“不用,我已經收拾一半了,很快就好。”
叫他過來搬行李已經夠麻煩的了,哪敢讓他幫忙收拾。
江序禮颔首坐下,背懶懶地靠着沙發背,拿着手機玩。
常以念怕江序禮等太久,收拾的時候舍棄了不少東西,比如占箱子卻又不是很貴的,牆上的挂飾啊,加上腳上的拖鞋她也不打算要了,還有廚房裡的鍋碗瓢盆,沉重而麻煩。
丢了雖然可惜,可江序禮等她的時間比這些東西貴重多了。
看着裝得滿滿當當的三大行李箱,總感覺忘記了什麼。
對了!
她小跑到陽台,将角落裡挂着的那把黑長傘拿過來。
差點把它給忘了。
她從客廳經過時,江序禮擡眸瞥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手中拿着的黑長傘上,聽起來漫不經心的語氣:“傘不錯。”
常以念呆了一下,沒想到他會特意評價一把傘,太閑了?
“嗯。”她點了點頭,回屋子繼續收拾。
差不多後,拉上行李箱拉鍊。
看到她推着箱子出來,江序禮從沙發上站起,走過去接她的箱子:“好了?”
東西是收拾好了,可讓常以念更加犯愁的事還沒解決。
江序禮見看了眼她皺着的眉:“怎麼了?”
她微微撅了撅唇:“我還不知道搬去哪。”
他扯了扯唇:“我知道。”
江序禮今天開了一輛大G,招搖地停在小區樓下。
三大箱子放進後備箱裡,常以念乖乖地坐進副駕駛座上。
她不清楚江序禮要帶她去哪兒,然而如今處境窘迫,倒黴透底的她,就算被拉去賣了她也認了。
上了車後,江序禮瞥了她一眼,忽然沒來由地笑了起來。
常以念摸了摸自己寫着“喪”字的臉,被他笑得臉蛋漲紅,瞪了他一眼:“你是在嘲笑我嗎?”
他笑起來混不吝的,五官張揚而明媚,很好看。
他扣上安全帶,眼角上揚,冷不防來一句:“終于知道主動給爺打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