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歲晚以為自己躲不掉時——
謝霜序眼神一冷,身形一躍,擋在沈歲晚身前,擡手抵下了這道攻擊。
她被這突如其來地襲擊弄得一驚,這裡不是個封閉的洞穴嗎,這些人是從哪進來的。
除非——
他們本就知道極寒峰下有這麼一處地方。
沈歲晚所處在洞穴中心,而他們的正前方不遠處,原本堅硬的岩壁變成通道,數道身影手持法器,從入口将他們圍得水洩不通,一衆弟子好似如臨大敵,個個嚴陣以待。
沈歲晚擡眼望去,認出了為首的兩個長老。
一位衣着正襟,手握長劍,面含殺氣的人叫做為戒,也是方才襲擊她之人。
另一位身着道袍,手拿拂塵,摸着胡須笑嘻嘻的老頭叫做為律,平日嬉嬉笑笑的,關鍵時候卻絕不馬虎,原書中魔族攻上山時,就是他關鍵帶着弟子把魔族殺了個片甲不留。
見偷襲不成,為律笑呵呵地摸了把胡須,他笑眯眯的眼睛在見到沈歲晚握着的神光劍時驟然睜大,驚訝地啧啧稱奇。
“不得了啊,神光劍竟然認主了。”
自從神君仙逝,神器被一分為七,流向人、妖、魔三族,被不同勢力瓜分,淩霄宗最後也隻堪堪保住神君的佩劍神光劍,藏于禁地。然而千百年間,沒有一人可以得到神光劍青睐,别說是契約,就連觸碰到劍身的機會都沒有。
沒想到如今神光劍竟然認主了,竟然還是個毫無修為的丫頭。
不過這丫頭到底是敵是友還說不清呢。
為律看着此景樂呵呵地看向沈歲晚:“小丫頭,方才師弟心急襲擊了你,我替他向你賠個不是。”
他說完話,随即語氣微沉,帶了些試探道:“…不過,你是怎麼發現這裡的?”
沈歲晚頓時警鈴大響。
從為律的神情裡,她知道自己估計是誤闖進了什麼禁地,還搶了人家的鎮宗之寶,種種巧合看起來簡直居心不良!
完蛋了,要是沒答好,别說了去當救世主了,她怕是先走一步了。
她剛要開口,身前的謝霜序突然輕笑一聲,小聲地說了句:“有我在呢,師姐。”
他微微側身,像是不經意地擋住了為律探究的視線,聲音慵懶:“師叔真是老了啊,竟連宗門混入了魔族雜碎都未察覺?”
“你說什麼?”一旁的為戒忍不住拔出劍鞘威脅。
為律伸手阻止為戒,又看向謝霜序感到有些頭疼。
這人他是知道的,天賦異禀,第一年入門就名聲大噪,從入門測試一路升到内門。那一年内門選拔時間未到,内門教習又是個古闆小心眼性子,謝霜序是個特例,沒有讓人入内門,結果這小子得知後把這教習揍了一頓,臉面大失,鬧得整個淩霄宗沸沸揚揚,逼得他們不得不破例讓這祖宗拜入内門。
請到内門不說,還整天玩失蹤,一點都不守規矩。
如今魔族勢力空前大漲,淩霄宗人才青黃不接,掌門仙遊,内部隐隐分裂,他和為戒二人實在有心無力,如果謝霜序說的是真的,那長老内部間必然出現了内鬼……
謝霜序微微一笑,渾然不懼為戒的威脅:“為戒長老,你看為律長老為何不說話了。”
為律神情凝重:“事有蹊跷。”
他收起拂塵,看向對峙中心的二人,樂呵呵地說:“不如由我們先清查現場,你們就先在原地稍微休息一下吧。”
沈歲晚手心滲出了冷汗,怎麼辦,自己拿走了神光劍,就算洗清嫌疑這些人也不會輕易讓她下山,她現在相當于和神光劍綁在一起。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可是離開不了宗門,她根本搜集不了其餘六件神器,也完成不了救世主任務,最終世界崩壞,所有人死亡……
隻能……
沈歲晚垂眸一瞬,忽然勾起嘴角,喊住了正在檢查的二人,笑得天真:“師叔,我同你講個故事。”
她金眸綻開,神色肅穆,顧自講了下去:“我做了一場夢。夢裡天穹破了個洞,靈氣枯竭,為了争奪神君留下的七件神器,人妖聯盟破裂,魔族勢力滲透……所有人開始自相殘殺,民不聊生,餓殍遍野。”
“世界最終崩壞,所有人終将走向死亡……”
她說的話真假參半,有些是原書劇情,有些是虛構的。
她金色的瞳孔閃過神性,張開手臂捂于胸口,神色肅穆。
——“神君不忍,托夢于我,令我集齊七件神器去修補天穹上的窟窿,時間緊迫,我要帶走師弟即刻下山啟程,望師叔理解。”
*
淩霄宗,資事堂。
“師兄,你不應該把神器放走!”為戒仍是一副急性子,雙手拍案争理。
倚躺在椅上的老頭悠悠轉醒,拂塵輕敲。為律樂呵呵地說:“你忘記那天被收拾的狼狽樣子了?信她一次吧,正好把那臭小子一起帶走,省得宗門清淨。”
為戒回憶起那天沈歲晚施展的力量,面露忌憚,明明空無靈力,卻能提前預知他的行動,而且他能感覺到,每當對方說出一道預示,就有一股力量強硬驅使着他……
……那股力量,太強大了……即使他資曆深厚都從未見過。
“找到勾結魔族的内細了嗎?”為律仍然是笑呵呵的模樣,隻是慈和的面容閃過冷意。
視線在空中碰撞,為戒确認周圍無人,拂袖在桌案上寫下。
“是他。”
*
殷朝——國都,茶仙居。